林芷儿还穿着那天的黄色罗裙，她眉眼弯弯，表情温和，没有一丝怪罪，轻声喊道，“度哥。”

她确实是很美好的女子，尽管这样也没有产生怨气，她轻轻抚摸肚子，面上带着伤感。

她心疼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心疼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疼她的度哥不惜染上杀孽也要报仇。

对沈园园林芷儿当然是恨的，因为她畸形的爱，毁了所有人的生活。

“对不起芷儿，我害了你和孩子。”

林芷儿走过去，看到她的手穿过了陈度的手，面上一怔，随即轻声道，“度哥，这不怪你。”

大概是太过悲伤，两个人久久无法平复。

祝瑾虽然不知道情为何物，但是她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情意，她抱着琴的手紧了紧。

“小师妹，很多时候顺其自然才是对修士最好的方法。”

旁人的因果不要去过多插手，哪怕是好事做多了也会积累孽障。

毕竟是改变了别人的因果，这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不是他们修士能控制的。

曾经有一修士，娶了人间的女子，两个人唯一的儿子因病早夭，那修士动用禁术将人复活。

那孩子若是好人也就罢了，偏偏后来那孩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造下诸多杀孽，修士也因此受了反噬，修为尽散。

从此修真界就禁止修士和人族结亲，修士不能插手人间的事。

谢凛然看出了小师妹在犹豫，虽然他有诸多疑问，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她知道，修士不是无所不能的，管不了那么多。

祝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不是圣母，如果什么都要管，早晚会闯祸。

只是……

修士既然要胸怀天下，心怀万民，不敢帮人，那救的是谁，帮的是谁。

修士能做什么，难道只是对抗魔族入侵吗？

只要不违反规定，那她帮一次又能如何。

陈度和林芷儿早就成了灵魂体，不算人族那自然也不受修真界和人族规定的约束。

祝瑾不是不自量力，只是祝家家训教导她，身为修士，应放下一己之私，大奸大恶之人除之，大善大德之人助之。

这一瞬间，祝瑾对自己追求的道义又明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