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鼓着脸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问得太理所当然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正事要紧,我采了草药给你敷眼睛,你现在不准说话了。”
“......”嵇玄听话的真就没再开口。
太过于乖巧,谢长宁又无奈又好笑。
嵇玄任由她来触碰他被药粉灼伤的眼睛。
冰冰凉凉的露水清洗过,她又以内力揉碎长明草敷在他轻闭的眼皮上,正要撕一条衣服上的布给他束上。
稍作犹豫,她撕得是旁边婴儿身下的白袍一角。
她一边为他缠在眼睛上,一边逗他:“我将你的袈裟撕了,你会不会生气?”
“......”嵇玄轻轻摇头。
谢长宁好奇道:“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袈裟?我还以为它对你很重要?”
“......”嵇玄再度摇头。
谢长宁将白布系好,她失笑道:“不让你说话真就一个字不说啊?”
“......”嵇玄点头。
谢长宁凤眸轻眯,本欲收回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指尖落在他的唇角,小动作轻缓又撩人。
像是羽毛搔过他的心头。
“这么听我的话呢?”谢长宁轻声说着,“那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话音未落,手腕被他一把捉住,谢长宁一怔。
嵇玄沉声道:“人活着总得信些什么,我从前皈依佛门但悟不透佛法,袈裟在身也不过是个虚有徒表的罢了。”
谢长宁诧异:“虚有徒表?我倒不觉得......”
嵇玄握紧她的手腕:“我并非世俗眼中的天音寺弟子,我所行与佛门背道而驰。”
谢长宁好奇地问:“如何背道而驰?”
“佛家讲求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佛门不杀生,我却是要杀的。”他回答的不假思索,“既作恶,便是放下屠刀也当入地狱。”
谢长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又问:“那我这个合欢宫弟子在你眼里算是善还是恶呢?”
“你在客栈仗义相助旁人,昨夜又以身救我,谈何恶?”
他说得简单,好像她当真是什么好人了一样。
昨夜她分明是图谋不轨,嵇玄被下了药,但救他并不是只有一个办法,用手帮他纾解痛苦也是可以的。
看吧,合欢宫的女子多可恶。
谢长宁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轻声控诉道:“阿玄,你弄得我有些痛......”
嵇玄松开些力道,修长的手指改为轻轻揉着她的手腕,指腹上的薄茧蹭过如玉般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