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德听完平静的说道:又发生了何事?
李思贤回道:今日在早朝之上,圣上因为国库空虚之事又拿我们户部说事儿了,可我只是个侍郎,这事情明明该是尚书大人的责任才是,可最后居然怪到我了得头上。
哦,说说具体的事情。
父亲,今日在早朝之上,圣上因为国库空虚之事,明明有问责尚书大人的意思,就连刘光远侍中也同意圣上的做法,可百里岳鹏却站出来反对,最后居然还怪到了我头上,还好陛下没有深究,要不然我就要被革职了。父亲,你说这百里岳鹏自从做了辅政大臣之后,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以前到了我们家,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却翻脸不认人了。
李思贤说完仍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李思德却早已经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倒像是躺久了之后活动一下身体。
秋风吹着落叶哗哗作响,无序的掉落一地,弄得满院子都是。
儿子,你看这大树,盛夏之时,烈日灼烧,反倒越长越旺,何以到了秋天凉爽时节,却纷纷掉下落叶,想留也留不住啊。
李思贤不明其意,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啊爹,季节到了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万物的规律啊。
是啊,万物都有规律,大海无垠尚有海枯之时,顽石虽坚尚有石烂之时,为父时到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哪儿来的英雄豪杰,唯有时势也。他今日能权倾朝野,皆因时势所迫,等这时势一过,就像这落叶,不论你繁盛之时如何参天蔽日,也只剩下落叶归根这一条路可走。
李思贤听得云里雾里,焦急的问道:父亲,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时势过了呀?
李思德说道:他能坐上这辅政之位,是时势所迫。如今早已经改天换日,他还借势逞威,已是犯了忌讳,迟早也会跟这落叶一样,悄无声息的烂在地上。
李思贤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没听懂,疑惑的问道:父亲,可这朝堂之事是需要徐徐图之的,若是操之过急,岂不会弄得人人自危,朝堂岂不是会乱了套。
李思德说道:你还不算笨,物有阴阳,人分男女,万事万物都是相辅相成,重中之重的就是一个平衡,朝堂之事不外乎于此。先帝想让圣上坐稳皇位,才有了他借势上位的机会,可如今的圣上已经渐渐坐稳了位子,他也会慢慢变的碍眼了。
李思贤终于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可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父亲的意思我明白,可他如今权倾朝野,等他慢慢落叶归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李思德本来想说,圣上或许有一天会用到他,他们父子还有机会,可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他曾经也是权倾朝野,可儿子如今都做了到户部侍郎,心思却还是如此的简单,甚至说是愚钝,他也终于体会到茂木之下无丰草的道理。
人只有自己经历才会成长,他已经老了,不能扶着儿子走一辈子,有些事只能他自己慢慢体会了,只有经历了才能成长。
他望着儿子一脸的疑惑,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你妹妹她们去均州的时候,我跟她们说了什么吗?隐忍,你现在同样需要隐忍。
可是爹,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五年,或许是十年。
啊。
李思贤一脸的不可思议,可回头却看到父亲已经进屋了,临走前口中说道:起风了,早些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