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不记得自己翻了多少次身。
她一闭上眼,今日她拿鞭子抽萧越时,他茫然无措的眼神便会在她的脑海中被不断放大。
黑暗中,空灵的系统音响起。
系统:宿主,你从前就总是做自己惨死的噩梦,睡不好觉,现在有我为你改写结局,何不高枕无忧,为什么要想些无关紧要的?
“无关紧要?”沈晚兀自笑了一下,“可是做了坏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何况我只是睡不着觉,这算是什么代价。”
系统:这能算什么坏事?你若真想做坏事,早就选第二条线了。
系统:你就算下手再重一百倍,将来我动动手指就能将这些一笔勾销。
系统:到时候萧越发兵东芜时,甚至都不会记得你是谁,你做的这些事,就全都不存在了。
系统:不要有心理负担,束缚自己的手脚。你早点扶正剧情,也好早点脱身。
沈晚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喃喃道:“一笔勾销么,听起来倒是不错...”
天光破晓。
沈晚梳洗好,比平常多用了一倍的粉脂盖去眼下的乌青。
用完膳,沈晚准备去东芜朝官时常要经过的宫道蹲江辞。
走出店门,沈晚不经意间偏头。
侧殿的花林下那口水丼旁,有一个人影蜷缩着,埋着头从冰块中捞起衣服,搓动着。
萧越浣衣的手法娴熟到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原本也该是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
君子六艺,他本也该丝毫不逊色的。
但是这双手,现在泡在污水里。
沈晚开口道:“你在写萧越悲惨的少年时光和江辞的惨死时,没觉得不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