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衡敛了敛眸子,轻声道:“好。”
......
南樾的重重宫阙中,月光被牢牢锁在殿宇中。
薄如蝉翼的鲛纱绣帘随着晚夜的凉风慢慢摇曳着。
层层纱帘掩着的宫殿中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惨白的月光照在金砖铺就的殿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酒樽,高高地扬起长臂,对着窗棂外高悬的圆月,月光盛满杯盏。
帝王头上的珠冕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让他本就烦乱的思绪更加杂乱。
萧越伸手扯掉了那珠冕,鸦青色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
他身上的黑色外衫已经半褪至腰际,暗红色交领内衫也已经敞开大片。
因为酒樽的倾泄,萧越胸前的肌肉上淋了许多烈酒,水光潋滟。
但萧越感觉不到冷,他赤足踩在冰冷的金砖上,斜斜地躺在地上。
看起来慵懒,颓废,但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冰冷,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蛇。
“真是好圆的月...”喑哑的声音从他萧越的喉间溢出。
明明是在赞美明月,可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悦,神色也晦暗到极致。
这月光能让他想起太多事。
萧越烦闷地伸腿一扫,腿边的酒罐便霎时翻到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他将手中的酒樽也掷出去,“哐当”一声,狠狠地砸在那窗棂上。
“关上!”
听到殿内的声响,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进殿内,准备将窗关上。
但因为殿内没有烛火,那侍女不留神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萧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那侍女大惊失色,立马跌跪在地,不住地磕头,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月光倾泄而下照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萧越的瞳孔颤了颤。
“停下,抬起头来。”
侍女听到黑暗中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充满威严与压迫感,她不敢有半点违抗,忙不迭抬起头。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形,黑红相间的帝王冕服出现在视线中,浓重的酒气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