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嵘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天耀开国元帅,裴家军主帅——裴宏。
裴宏的寒眸扫过裴云岘的伤口,使鬼手的人感受到杀意,摆脱旁边的士兵,不顾一切朝黑马上的裴宏冲去。
裴宏身体未动,只抬起右手,顺着抽枪的一划。
只此一下,便相隔半场,将伤害裴云岘的高手斩杀,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裴云岘在这时竟还有力气忍着疼,脸色惨白地对钟嵘笑说道:“看吧,我若是有我父亲的一半实力,我们俩也不会这么惨了。”
上山围攻的人都被裴家军押走。
裴云岘的伤口被短暂包扎处理,但附近的医者能力有限,他被连夜送回朝阳城。
钟嵘跟着裴云岘他们同行,来到了裴府。
宫中太医院的人全都候在府里,第一时间为裴云岘救治,可是伤口离心脏太近,毒素已经渗入心脉,所有人都回天乏术。
钟嵘从白天等到夜里,裴云岘唤人将他叫了进去。
卧房里的人大多都已经散去,钟嵘看到床榻上几乎没有血色的裴云岘,眼泪不住淌下。
“为什么不用浑树片?我把我的浑树片给你......”钟嵘跪在榻边,就要将舌下的树片生生扯出。
裴云岘伸手拦住他,唇角竟还有淡淡的笑意:“刚刚在府里,有没有看到我的儿子?”
钟嵘茫然地点头。
裴云岘说着:“是不是丁大一点,走路憨憨的,像小团子一样?......如果我要用浑树片复生,他就得死。”
裴云岘拍了拍他的手,“你那个浑树片留着自己用吧。我知道你有负罪感,那你就去挽救更多的生命,做善事,把罪赎了。自我折磨,寻死觅活算怎么一回事?”
钟嵘将头垂下,痛苦令他几乎无法言语。
“对了,爹。”裴云岘对房间不远处站着的裴宏说道,“我和他打赌,我们的后代会不会有人,比现在的你还要强?”
裴宏“嗤”地轻笑一声。
钟嵘当时无法理解,裴家的人为何会将生死看得这样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