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黑炭一听侠义之心竟然大规模泛滥起来,帮着梁川声讨那个位汴京的纨绔膏梁子弟,大赞梁川有情有义。
一个沉迷于小说的义气书生,还有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交心。
梁川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不是庐州人士吗,怎么会跑到杭州来?”
包黑炭也不客气了,肉一块接着一块,吃得好不痛快,嚼着牛肉干反问道:“咦,不是我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庐州人士的,是我的口音吗?”
梁川笑道:“不是的,你的名声太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认识你,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包黑炭一头雾水,自己这次也是第一次出门,以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这梁川明显是在恭维自己。
“好吧不说那我也不强求。不过我看你这人不错,以前我那些看我天生皮肤黑,都嘲笑我,就你待人最为真挚!”
梁川说道:“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双眼睛看人特别的准,我看包兄你有一股紫色从天灵盖喷薄而出,他日必是拜相之才,只有你坚持自己的路走下去,将来唱名东华门,官家金殿拜上位指日可待!”
包黑炭大为感动,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小说收了起来,这人说自己会当大官,自己现在却连考试都没过,万一将来没考中,那不是打了人家的脸也打了自己脸?
这种不学无术的子弟看的读物,看这类书的人任谁也想不到会拜相。
包黑炭尴尬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
梁川问道:“你认识这个艄公吗,刚刚咱们上船的时候为什么他一直在等你!”
包黑炭说道:“你误会了,看来三哥你比我还少出门,此去汴京近三千里的距离,一条水路上有十多个钞关,钞关你知道吗?”
梁川愣愣地摇摇头。
包黑炭道:“钞关就是过船收钱抽税的所在,虽然每条船收的路钞不多,就几百文钱,可是船上的货要抽的税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梁川说道:“我晓得了,就是收费站的意思!”
“收费站!”包黑炭没听过这个名词,不过想想意思应该也差不多,继续道:“这税是三十税一,运一万贯的货得交三百贯的税,沿江的这些榷使哪一个不是满手肥油!”
梁川震惊了一下,缓过神来,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都是自己心太软,清港收的那一点钱算什么?
梁川啧啧说道:“这可比清源港的收费还赚钱,自己的港口还分淡旺季,这条运河可是一年四季各种货物运不停!”
包黑炭惊道:“原来三哥你是泉州府人士啊,失敬失敬,不过我听你怎么没有闽地口音?”
梁川说道:“在外面混久了,口音就淡了。”
包黑炭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了,接道道:“不过这规定也有例外,三类船的税是不抽的。一是官船,二是内官的船,也就是太监的船啦。”包黑炭还不忘给梁川解释一下,就怕梁川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是内官。
梁川说道:“那第三类是什么?”
包黑炭道:“第三类就是进士举人还有载进京赶考试子的船不收费。”
梁川连连哦了几声,恍然大悟道:“这艄公看着老实这么精明啊,把你拉上船,他这一船的货就不用抽税了,果然是好买卖!”
包黑炭相谈甚欢,赶忙又挑了一块牛肉大嚼了起来。
梁川弱弱地问了一句:“包兄,请问你会破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