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沉默一会儿，运用咒术世界负面情绪生成能量的法门强行将自己心头的波澜和震撼转换成了澎湃的负面能量导入了嗷嗷待哺的体内世界。

心思一清，李昂的话语便不自觉地脱口：“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多元的态势，为何会如此决绝呢？哪怕是您在成就全能之后，再做这些也远比在这个时候强行推向各大势力来的强吧。”

戴夫轻笑起来，似乎也不介意给李昂这个远逊于自己的存在说些自己的经历：“因为我知道。当我的范式真正成为多元的法则时，我便不可能违背我的象征，无法背弃我在多元中的位置，除非如道祖、神上神冕下般将自身的概念扩张，从一到全，否则我此后的所行所为必为英雄本身所限。”

“英雄是有软肋的，异世界的众生、宇宙中哀嚎的生命、乃至我看不下去的世界。只要我被英雄所局限，多元宇宙中就有无数种办法能让我不得解脱。如果不在登临多元之时做到，这一步我便永远无法迈出...”

戴夫口中的话语逐渐变得晦涩难懂，明明仍然是再质朴简单不过的语言，落在李昂耳中却宛若天书，即使李昂试图强行以世界本身去铭刻这声音，但在自身连这声音都无法理解、无法听清的情况下，他体内的世界也无法将其捕捉。

戴夫自然而然的住口，他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李昂，又打量了下被他捧在手心的他我镜。

“也罢，你的境界还差的些，现在听这些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还是说回正题吧。你与我的本质共振，留下了我的这段残余，有艾欧冕下出手，现在的我即使失去了名为英雄的范式，但也已经晋升为艾欧冕下从神的我在主神的允许下，属于主神的一切未能我均可动用。”

“您可以仔细想想，有什么需要的，只要不涉及全能，万神殿有的你尽可开口。”

李昂瞬间便做出的抉择，他指了指手中的他我镜，他我镜轻轻地浮空，再度如过往一般悬在这一处虚空，不，应该叫做世界的正中。

“能否告知我，万神殿对这面镜子的影响？”

戴夫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万神殿对他的影响其实不多。那只是艾欧面下为了维持我在漫威，DC两个大宇宙中的存在，而像多元宇宙中蔓延的秩序之道而已。但正是因为这份秩序之道，才诞生的无数个漫威的在世界中的我。这面镜子是结合洞察一切的昊天镜光，确认一切的可能性以及适应任意世界的秩序之道，才诞生了你所谓的联系他我的能力。”

“这种秩序之道，我能学吗？”

“当然可以。不过学了便相当于作为艾欧冕下的从神。因你挽救我的功绩，艾欧冕下也不见介意给你一个从神的位置。但这样便相当于放弃你现在所坚持的修行，全身心作为艾欧冕下的从者而存在。”

李昂哑然，显然，万神殿一方是认真的想给自己一些报答。就李昂本人的判断而言，他我镜涉及的力量无疑涉及到了全能的领域，英雄之神却用一种明显不是全能本尊的态度将其悉数告知，甚至给出了一尊艾欧的从神之位。

在脱胎自DND世界观的万神殿世界中，名为从神的存在几乎可以视为主神的下级代替。正如英雄之神在失去的英雄的范式之后，获得艾欧的从神之位的他几乎拥有了艾欧的一切能力，除了没有艾欧那份几乎完全通行于任何世界，可以瞬息显现于多元任意一处将秩序的可能带给所有的权柄威能之外，现在的英雄之神几乎可以看做一个小号的艾欧。

在单一世界，尤其是在由万神殿神格所塑造的神国宇宙中，艾欧的从神几乎可以视作艾欧本尊，如果本人在神格之道上别有建树，从神加上艾欧的加持，几乎可以视作一个异质化的艾欧。

这种程度的酬劳不可谓不丰厚，李昂甚至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就此转投万神殿，至少这种直接获得的近乎全能的力量着实让人心动。

但李昂突然心中一动，问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如果我成为了艾欧冕下的从神，我的他我，其他的我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万神殿的秩序同化，作为你神国中的圣灵存在。”

“也就是他们的自我意识会被完全抹除，作为我的替代和信仰者吗？”

“是的，如果你是现在成为了艾欧冕下的从神。你与你所谓的他我之间的差距就过于巨大，就像水滴流入大海。流星汇入银河。过于渺小的自己，不可能在更加庞大的存在面前维持。

您或许可以在一段时间内维持他们的意识，但那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想。我不认为您的其他我有任何可能在自我被您覆盖之前取得伪多元乃至接近艾欧冕下的位格和力量。”

李昂长吐一口气，心中已然做下的决定。

“那就请您从您的视角为我讲一讲道吧，万神殿为见证，当您认为您的讲述已足以作为酬劳时，我与您之间便再无因果。”

英雄之神，不，艾欧的从神默默点头。他那是绿色的，有些滑稽的英雄制服逐渐变成了一件古希腊式的神袍，用雷霆做成的神杖在他的手中出现，一对神鹰在他的肩头盘旋。他的左眼逐渐暗淡，无数符文组成的纹路在他的左眼中聚成了瞳仁。

这一刻，李昂能亲切地从眼前的戴夫身上感受到地星神话众神的神性，上帝、奥丁、宙斯、克罗诺斯、东皇太一、泰山府君，一切曾经在地星智慧生命意识中出现过的神只，曾经在遥远的过去被地星人类祭拜过的神性在这一刻悉数在他身上浮现，并化身了这个地星神圣的复合体。

地心宇宙·至高神性，于此显现。

李昂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幕，不同于世界意识的那种世界规则本身结合灵性诞生出的懵懂意志。至高神性几乎相当于地星生命对世界规则认知的总和，并且这份总和在戴夫的高屋建瓴之下结合得无比贴切。

至少，他身上那层层叠叠的神性显现正逐渐收拢。那闪耀的电光逐渐抹去，属于地星神性的形象逐渐在他的身上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方纯粹的象征，人类对于未知大能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