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那只宛如新生的左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事物,早已与右眼天差地别!
在她的那只漆黑的眼中,自己身处的这座黑色圆塔早已经不是冰冷的砖石堆砌而成,而是变成了一堆轮廓模糊地血肉。
这座塔,就像是一个蜷伏着身形的婀娜女子,能够模棱地看出来其曾经拥有美妙身姿。
只不过不只是因为经过了什么灾难性的毁灭,她此刻的身形竟严重扭曲,如同一个庞然巨物被硬生生塞进了这座不大的三层圆塔一样的容器里经受折磨。
她看起来抱着膝,头埋进双膝之中。可即便不是如此,肖雨也依旧看不清楚她的脸,因为这一切在肖雨的眼中不过是一片近乎透明的轮廓而已。
肖雨能够看到女子身上爬行游走的静脉,里面时而有漆黑的妖力如滚烫的岩浆一样冒泡躁动,可却没办法支撑他们在这副身躯里面活络起来。
这些妖力十分冰冷,带着一股摄心心魄的诡谲力量,肖雨每每探测而去时都会浑身一个激灵,被寒气化作的荆棘刺痛,不得不被迫收回感官。
这副身躯就像是一个瘫痪的人,虽然血液仍然在流动,肖雨也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生机依旧存在。可在此刻的肖雨眼中,这个身形巨大的女子就像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给人一种苍凉的悲伤之感。
肖雨瞪着眼睛,因为眼前突然变换的场景而有些惊呆了,可接下来的一幕也更让她露出了无比惊恐的表情。
在二层的阶梯之后,也就是他们所在的上一层的同一个位置,有一个人正蜷缩着身子,目光狠戾地向下盯着。
就好像她能够穿透两层之间的隔板,将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此人正是白净仪,只不过现在的她空有一副白净仪的外貌,可在肖雨的左眼里看到的竟也是另一番景象。
她的肚子里有一颗巨大的心脏,此刻正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而随着这颗心脏的搏动,巨大的女子身躯内所有的血液都会跟着搏动一番,却仍旧无法在周身流动起来。
这颗心脏就像是徒有一个心脏的名头,却根本无法调动躯体的任何一线生机。
而白净仪正作为装载着这颗心脏的容器,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痛苦地哀嚎。
她的口中有黢黑的血液喷涌而出,雪白的寒气正顺着耳朵和鼻孔往外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