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岳玉达声音高亢,“好啊,你们礼部年关祭祀、百官宴和部下鸿胪寺与桦国和谈要用钱,说是过年关过年关!过哪门子的年关?你他|妈这是让老子过鬼门关!”
礼部尚书龚亦彬音量也不甘示弱,炸得人耳膜生疼,“岳玉达,你话可不能这么说!祭祀和百官宴都是往年规定的章程,桦国使团已至帝京,不设宴和谈怎显我大国气度!这三条哪项银子不是花在刀刃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户部怎么就不肯拨款!”
兵部尚书茅秉郡忙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礼部缺银子,我兵部更是悬在刀刃上了!边军大捷,可将士们今年的军饷还没发呢!难道要发不出来吃空饷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风檀走进内阁值房,看到户部尚书岳玉达已被气得胡子翘起,他连叹三声:“好好好!你礼部要钱天经地义,你兵部要钱理所应当!你们干脆拿把刀来,把老子直接杀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户部现有的银两只供得起一个祖宗,你们两个自己选好了找阁老票拟吧!”
礼部尚书龚亦彬道:“礼部事宜不可耽搁,陛下也盯得紧,这银子记在礼部账上吧。”
兵部尚书茅秉郡不肯吃败仗,虎目圆睁怒声道:“龚亦彬!你什么意思?你礼部事大,我兵部就不急了吗?将士们在外作战,大胜回朝我们连军饷都发不出,这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哼,龚大人家中富硕,又怎知边军疾苦?”
“茅秉郡,你阴阳谁呢?你是说我贪了朝廷的钱?你这是诽谤!”
茅秉郡讽刺道:“我可半点没提‘贪’,老龚你要对号入座可怪不着我!你这脚跳得倒是......有猫腻啊!”
龚亦彬伸腿踢来,“我踹死你个狗日的!”
茅秉郡被踹了一脚心头火起,撸起袖子挥拳袭来,“龚义彬,我|操|你|妈!”
风檀侧眸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晋安,小声道:“晋大人,他们打起来了。”
晋安侧眸看风檀一眼,摇了摇手指,老神在在道:“风大人稍安勿躁,咱们现在上去容易被误伤,等两位大人打到僵持的时候,咱们上去才好分开。”
风檀道:“晋大人真是深谙此道。”
晋安道:“经验之谈罢了。”
户部尚书岳玉达坐回髹漆红椅上,拣了一块白玉芝麻糕放到口中,边嚼边看着厅堂中两人互殴发癫。
两人的官帽在打斗中均被打落,茅秉郡拽着龚义彬的头发,龚义彬也拽着茅秉郡的头发,两人互相拉扯着谁也不松手,斜眼怒瞪着对方呼哧呼哧大喘气。
晋安对风檀道:“快!就是现在!”
晋安长得虽胖但力气却大,他走到两人中间拦腰扛起茅秉郡往外扯,赔笑道:“茅大人得罪!大家有事好商量嘛!”
茅秉郡即便被人拦腰扛起也不肯松开手中拽着的头发,风檀伸出食指分别在两人胸|前穴位上轻点,两人顿时懈了气力,松开握在指间的头发。
户部尚书岳玉达吃完白玉芝麻糕,看着厅中乱作一团的众人又喝了盅荷叶茶清口,喝罢将这盏薄胎青竹纹路的茶盏往底地上一摔。
“啪!”
声音脆响,瓷盏碎落一地,岳玉达拍了拍溅到身上的茶水,抬眼看了看披头散发状似疯婆的两人,道:“打够了没?你们在我跟前打不出所以然来,不如直接到陛下面前献一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