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五雷轰顶,原来怀疑在多年前就埋下种子,早在嬴政心上生根发芽。凄然与无奈如寒风将初宁裹挟,她戚然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那你所说的那些又有几句是真的呢?什么你我就要畅所欲言论政谈史?什么你要夺取属于我们二人的天下?”
嬴政猛然捏住她下巴,一字一句凛然独断道:“这天下谁都不可染指,连你也不行!”
初宁这才透过泪眼看清眼前人,她凄楚悲痛的眼神让嬴政松开手,她叹息道:“是我的政哥哥变了,还是大王从来就不是我的政哥哥?”
一声“政哥哥”让嬴政有些心软,他神情微微舒展,缓缓道:“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背着我谋取。”
说到底,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权势被他人篡夺。也罢,臣子怎可觊觎君王的权势,可他们十几年的陪伴走到现在,难道就真的敌不过一点猜疑?这真心未免太脆弱,或许,这真心从一开始也不纯粹,彼此都在试探利用,此刻哀莫大于心死,初宁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什么伤能他最深,便要说什么让他也痛苦方能报复。
初宁抬头盯着嬴政,凄惶笑道:“君王之为,何敢有怨?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大王要为吕不韦抱不平,又可还记得仲父的教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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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冲上脑门,嬴政登时扬起手,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初宁脸上。
初宁一时不备,被打得跌坐在地,这是她第一次被打耳光,还是嬴政动手,她一时仍不敢置信,直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才回过神来,摸着红肿的脸颊怔怔落下泪来,脸上的痛清晰地提醒着她,时过境迁,终究和以前是不同了,咸阳宫里再没有政哥哥和宁妹妹,只有秦王和秦王后。
嬴政也一时僵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手,目露惊愕,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居然是打了初宁,可她实在是太过狂妄放肆!
这时,胡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边挥着小拳头打嬴政的腿,一边气冲冲道:“不许你打母后!”
扶苏也跟着跑出来,但他不敢上去阻拦胡亥,只是跪在初宁身边,怯懦哭泣道:“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弟弟,请父王恕罪,不要再责骂母后!”
嬴政也有些惊慌,但看着哭哭啼啼的扶苏,又怒气上涌,头痛欲裂,他一手扶额,一手指着扶苏骂狠狠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以后胡亥由我亲自教导,免得跟他一样没个男子汉模样!看着就来气!”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抱着哭喊挣扎的胡亥大步走出殿外。
扶苏吓得不敢哭泣,初宁抱过他安慰道:“别怕!你父王说的都是气话,他是恼我,拿你出气了,都怪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