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自己的呼吸还未彻底平稳下来,一太郎咬咬牙,将大太刀再次高抬过头顶,举上段。双足猛扎地面,能让人联想到坚石的气场,自其身上逸散而出。
看着再次摆好了攻击状态的一太郎,青登唇一分,将肺中的浊气尽数吐出,然后岔开双脚,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双手攥紧橘水的刀柄,架好了常用来强攻上段的架势——霞构。
感知着彼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在这一刻,一个相同的想法,在青登和一太郎二人的脑海里同时冒出——下一击,便是决胜负了!
身边的风,此刻似是已停了下来。
头顶的云,现在貌似也不再流动。
一太郎的能将斩击的破坏力发挥到最大的上段。
青登的专用来强攻上段的霞构。
二人无声的对峙,使周遭的天与地进入了一种万籁俱寂的状态,就这样持续了数秒……紧张的气氛就在这短短数秒的达到极致!
就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微风,吹动了二人的衣服下摆时——
“喝啊啊——!”
宛如天空的惊雷,一太郎发出骇人的呼喝,大步迈向前方,直直地冲向青登!
而青登也于同一时刻猛蹬后足,扑向一太郎!
像两颗出膛炮弹撞向彼此的两名剑士,撼动大气!
一太郎体内的力量,宛如一口气喷发出来的岩浆,伴随着令人直感到耳膜发疼的怒喝,将全身全部的气力顺着手中的大太刀向外倾泻而出。
一太郎的大太刀,划出了一条笔直的、完美的竖线。
然而,青登已经从他刀锋所至的地方消失不见了。
一太郎所砍到的,只是空气。
在他的刀锋即将斩中自己脑门的那千钧一发之际,青登敏捷地将身子一矮并往旁边一跳,闪身到了一太郎的视野盲区的同时,躲开了一太郎的这致命一击。
——妈的!
一太郎双脚猛踩大地,止住了前冲的身躯,然后眼球如要从眼眶里脱落出来一般,扭身寻找着刚闪到他视野盲区里的青登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
扑哧!
血肉绽开……一太郎的左侧腹忽然裂出一条巨大的裂缝,眨眼间鲜血喷涌而出。
青登此时……维持着出刀的姿势,站在了一太郎的身后二步外。
“咳……咳咳……!”嘴里不受控制地呕出一捧接一捧鲜血的一太郎,用惊愕的目光瞪视着他身后的青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一太郎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青登出刀的电光火石的那一刹。
就在青登与一太郎的左身侧擦身而过时,一道填满了他余光视野的银白之刃,从他的腰部横扫而过,直接斩断了他的近半个腰身。
这条巨大的裂口,让一太郎的腰部仅剩一半的血肉来连接上下身。
鲜血连续不断地喷涌而出,一太郎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用手掌来堵住裂口,但这始终是于事无补的。
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一太郎的身体重重瘫倒在地,溅起薄薄的灰尘。
缓缓解除掉出刀架势的青登,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边血振,甩去刀身上所残留的血迹,一边转过身看了脚边的一太郎的尸首一眼。
——没有系统音……没有像弟弟那样身怀特殊天赋吗……
青登本还期待和小治郎为亲兄弟的一太郎,会不会也身怀着什么特殊的天赋,看样子期待是落空了。
静等了几秒,确认脑海内确实没有系统音响起后,青登将橘水收回刀鞘。
——好了……去找木下小姐吧……
青登准备去找刚才跑去追人的木下舞。
可……就在他刚于心中这般暗道,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忽然传至青登的耳中。
而这阵阵密集的脚步声……正传自木下舞刚刚所离开的方向……
青登疑惑地扬起视线,循声望去。
紧接着,他便瞧见了这密集脚步声都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在东街口,他见着了刚刚才离开、前去追人的木下舞。
木下舞朝他这边飞速狂奔着,眼瞳里满是困惑与迷茫。
她的身后,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这一大帮子人中的绝大多数,都身穿黑色的制服,腰佩十手。
他们手里所提的灯笼,上面写有着两个大大的汉字:火盗。
……
……
时间倒转回不久前——
江户,北郊,某处——
“所以……只是有人偷开了间小赌坊吗……”听完部下的汇报后,西野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揉散了眉心上的倦意,“有在赌坊内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站在西野身前的他麾下的一名冈引摇了摇头。
“西野君。”
一名瓮声瓮气的呼喊从西野的身后响起。
这道呼喊声的主人,是一名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黑色阵笠,年纪在30岁上下的壮汉。
“涉事人等,我这边都已经捆好了。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彻查过一遍赌坊了。”西野淡淡道,“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这名身材结实的壮汉,名唤水岛任三郎。
相比起本名,他的职务名可能要更响亮一点——火付盗贼改四番队队长!
在幕府调派了火付盗贼改来和奉行所联手应付讨夷组后,为了进一步增强江户的守备,火付盗贼改每日晚上都会派出2名队长及其麾下的队员们,与奉行所的“三回”官员们一起值夜班,2名队长及其部队分别驻守南、北番所。
今日的北番所,恰好轮值到西野负责值夜班。
而今夜与西野一起在北番所值夜班的火付盗贼改的部队,便是由这位水岛所统领的四番队。
就在刚才,他们都在北番所内静静地守卫着月夜与星空时,一名经营“夜莺荞麦”的摊主忽然登临北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