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彭!彭!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扑哧!扑哧!
房间外响起此起彼伏的房门被踹开的声音、人类的惨叫声、以及……刀刃切割肉体的声音……
赤羽宗太郎的双眼骤然睁圆,醉意顿消。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铃村的反应比赤羽宗太郎稍快一些。
他在怔了瞬息后,便立即抄起搁在右腿边的打刀,把打刀插回到腰间的同时,抽刃出鞘。
“宗爷!请您紧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左右!”
……
此时此刻——
赤羽宅邸内某处——
“来者何人!可知此处乃何地?!”
一名拔刀在手的赤羽家家臣,拦住一个身上沾着不少血污的黑衣人。
就在刚才,一帮皆穿一袭黑衣,脸戴黑面巾的黑衣人,自各个方向涌进赤羽家的宅邸,他们粗暴地闯入宅内各处,见人就杀,家臣、仆役全不放过。
“……”
黑衣人无视家臣的质问,他一言不发,径直地冲向面前的家臣!
“可恶!”
家臣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架好刀,摆好中段架势,刀尖直指黑衣人。
“此地乃旗本赤羽家的屋邸!绝不容许你们这样的贼人胡来!”
说犹未了,他迅疾出刀,朝黑衣人的头顶斩落而下。
铛!
黑衣人举刀防御,不偏不倚地在半空中拦截住了家臣的攻击。
接下来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黑衣人的身后闪出——原来,有一个黑衣人的同伙,一只躲藏在其背后,他趁着家臣的刀被黑衣人架住,身体空门大开的这个空当,飞快地闪身而出,一个箭步向前,挥刀勐噼家臣的腰身。
噗嗤!
血液飞溅。
打刀的刀身横向扫过家臣的腰——家臣被腰斩了。真正意义上的腰斩。
他的上半截身子因失去支撑,而顺着光滑的切口往下掉落。
腰斩是一种极痛苦的死法。
人类的重要脏器基本都集中在上半身,因此沿着腰身把人工整地切成两半后,人是不会那么快死的。
得痛苦地哀嚎、惨叫上许久之后,才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家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已然没了下身的躯体,剧烈的疼痛感慢半拍地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天地。
类似的光景出现在赤羽家宅邸的各处。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赤羽宗太郎的脸色惨败,嘴唇直颤。
“这、这帮贼人究竟是什么人?!”
“宗爷!快走!”
领村拉着赤羽宗太郎奔向不净门(设于屋子的后方,专供搬运尿粪者出入的小门)。
还没走远几步,便见一员黑衣壮汉拦住他们的前路。
此人的身材极为魁梧,手里提着一把刀身弧度很大,刀柄与刀鞘皆为赤黑色相间的打刀……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赤羽宗太郎尖声道。
“为何闯我宅邸,杀我族人?!”
“……”
黑衣壮汉沉默不语,根本不搭理赤羽宗太郎。
他踩着扎实有力的步伐,缓缓靠近赤羽宗太郎和铃村。
“宗爷,你退后……”
铃村神色肃穆地举起手中刀,中段起势。
剑术并非铃村的专长,可他也并非那种对剑一无所知之人,他持有着香取神道流的目录资格。
面对已然摆好攻击架势的铃村……黑衣壮汉的步伐依旧稳健,步速依然不变,仿佛视铃村于无物。
“喝啊!”
随着气合声的迸裂,铃村朝前勐踏一步,一口气拉近自己与黑衣人的间距的同时,将刀身上扬,准备噼砍黑衣壮汉的天灵盖。
这一瞬间,黑衣壮汉的身上好似被施了“加速魔法”,亦或者是慢放的时间恢复正常的流速了。
只见前一刹还悠悠然地往前迈步的他,倏地变化成一道形体难辨的残影!
他如旋风般冲向铃村。
紧接着,空中闪过2次刀光。
他的第一刀,瞅准铃村做出下噼的准备动作,即把刀身高举的空档,一击斩飞了铃村持刀的右手。
第二刀,划过一条透着寒芒的弧线,切断了铃村的咽喉。
要害受创,这位忠心的家臣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缓缓向前倒地,气绝身亡。
斩杀铃村后,黑衣壮汉将手中的刀朝下重重一挥,洒去刀刃上所附着的鲜血后,不改旋风前冲之势,扑向赤羽宗太郎。
“你……”
噗!
黑暗中,白刃一闪。
赤羽宗太郎才刚来得及喊出一个“你”字,余下的话音便因剧痛及喘不上气,而永久地堵在了其喉间……
黑衣壮汉以一记朴实无华地“深刺”,洞穿了赤羽宗太郎的胸膛与心脏,给赤羽宗太郎来了个透心凉。
“嗬……!嗬……!”
像鱼吐泡泡一样,口中不断喷出血沫的赤羽宗太郎,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伸手抓住黑衣壮汉的面巾。
在临死之际,他想亲眼看看杀死他的人究竟是谁,死也要死个明白。
可惜……赤羽宗太郎的这份愿景,终究只是个奢望。
心脏被刺穿……受了如此伤势,余下的生命只会以“秒”为单位进行倒数。
赤羽宗太郎的手才刚刚搭上黑衣壮汉的面巾,其手部的力气便随同着其眼里的光芒,犹如春季积雪般飞速消失……
黑衣壮汉将掌中刀在赤羽宗太郎体内拧了半圈,格开因剧痛而紧缩夹住刀身的肌肉,缓缓把刀抽回。
依然失去生机,同时现在又失去支撑的赤羽宗太郎的尸身,原地摇晃了两下后,重重倒地。
“大人。”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从一旁的阴影里钻出。
“都做干净了。赤羽家上下,31口人,无一个活口。”
黑衣壮汉轻轻点头。
“很好。”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刀……这把刀柄与刀鞘皆为赤黑色相间,光看造型便知绝不是凡物的打刀,随意地插在脚边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