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甚至还常常主动伸出长大的舌头,帮对方梳理毛发。
最近只要去萝卜的牛棚,就总能看见萝卜趴在地上、多多趴在萝卜背上,一大一小两只动物一起睡午觉的友爱画面。
青登和总司今日都有空闲,所以一大家子难得团聚。
望着友爱相处、闹闹哄哄的三女,青登颊间的笑意愈发浓郁。
虽然这么说略显浮夸……但每当这个时候,青登都会由衷地感觉自己之所以会长着眼睛,就是为了目睹这一幅幅画面!
青登本想趁着今日这个机会,好好陪伴三女,尽尽丈夫的职责。
然而——
“……橘君,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
冷不丁的,山南敬助的声音幽幽地自走廊方向传来。
“可否请您出来一下呢?”
青登撸猫的手顿时停住,眸光微凝。
山南敬助当然知道青登这会儿正在休息、陪伴家人。
身为青登的核心亲信,山南敬助是平日里最常接触青登的人之一。
因此,他很清楚在成为秦津藩之主后,青登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日理万机、宵衣旰食……这些只不过是青登的日常,连续十几天无暇归宅,更是常有的事情。
青登难得有空闲,若无必要,山南敬助绝不会擅自过来打搅他。
既然他此刻出现在此、不惜破坏青登的休息时间……其背后的含义,已不言而喻——
出现了连新选组总长、秦津藩家老也无力处置,必须要京畿镇抚使、秦津藩主公亲自出面的大事!
三女这时全都停下了她们手上的动作,统统转过螓首、扬起视线,神情复杂地看着青登。
虽然山南敬助嘴上说着“请您出来一下”,但大家都知道:一旦青登出去了,那他离开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下”!
尽管心里涌现出强烈的不舍之情……但青登绝不会因私废公。
青登不假思索地抱开多多,满面歉意地对三女说:
“抱歉,你们先继续玩吧,我要先失陪了。”
说罢,他急匆匆地站起身,走出房间。
刚一来到走廊,他就撞见神情严肃的山南敬助。
“橘君,我很抱歉……”
未等他说完,青登就摆了摆手,打断道:
“敬助,毋需道歉,正务要紧。发生什么事了?”
“橘君,京都有异!”
山南敬助将“二番队发现军火库”的具体始末,一五一十地如实道出。
“二番队封锁了仓库,严禁无关人等的靠近。”
“四番队加强屯所的警备,防止尊攘志士将俞屋喜右卫门抢回。”
“土方君已经先行赶去京都了。”
青登不动声色地听到最后。
山南敬助说完后,笔直地站立着,等待青登的指示。
只见青登眼中的眸光在不着痕迹地跳动,“思索”与“猜测”来回拉扯。
须臾,他沉声道:
“……敬助,召集诸将!”
“是!”
……
……
京都,壬生乡,新选组屯所,监牢——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使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激荡开来,久久不息。
光线昏暗的监牢内,俞屋喜右卫门的双手被缚于背后,大腿和小腿紧绑作一块儿,被迫保持跪姿。
其大腿上叠放着两块巨石。
跪姿本就不是一种舒适的坐姿。
不仅跪坐在地,大腿上还压着两块大石头……其痛楚,可想而知。
石头的重量使其腿部的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声音。
这正是使受刑者痛苦万分的江户时代的经典刑罚:石抱。
兴许是适应疼痛了吧,俞屋喜右卫门渐渐止住惨叫,面无血色、眼神恍惚地垂下脑袋。
“快招!”
“快招吧,只要招了,就不必受罪了。”
“告诉你,我们可是处刑的高手!”
“没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几位行刑人员站在俞屋喜右卫门的身周,或是扮演红脸,或是扮演白脸。
然而,面对源源而来的威逼利诱,俞屋喜右卫门充耳不闻,缄口无言。
芹泽鸭站在一旁,看着依然保持沉默的俞屋喜右卫门,其表情阴沉得像是被墨泼过。
出于保险起见,永仓新八亲自出马,率领二番队封锁俞屋的军火库。
芹泽鸭则坐镇屯所,四番队全体队士枕戈寝甲,准备杀敌。
虽然尚未确认俞屋喜右卫门的真实身份,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什么良民!他极有可能是尊攘志士!
为了拯救同伴、防止情报泄露,尊攘志士们很有可能会杀奔新选组屯所,抢回俞屋喜右卫门。
因此,永仓新八和芹泽鸭已下达“严阵以待”的军令。
整个新选组屯所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空气!
屯所内外到处都能看见全副武装、神情肃穆、或是坚守岗位,或是来回巡视的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