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他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当初他阿娘便是死于“醉红颜”,如今他心中最重要之人又中了此毒。
一股戾气从他心头涌出。
柳姒摇摇头:“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事我自己处理就是。”
她既这样说便是不想自己插手,柳承明将心思藏下。
只是想起她所中之毒,仍觉心有余悸:“这样的事,你不该瞒着我的。”
柳姒浑不在意:“本就觉得是小事,所以没打算告诉你。”
听罢,他深深看她,眼中满是不赞同:“与你有关的事便不是小事。”
她不明白她于他的意义是什么。
柳姒打趣:“哪儿有那么夸张?”
但见柳承明神情严肃:“不是夸张。”
他拂了拂她额间碎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同你说。”
“何事?”柳姒看他。
他语气难得温柔:“当初我阿娘逝世后,先德妃将我接到她的寝殿居住。那夜的月色也如今日一样,她握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腹上,说:等阿妹出生,我就是大哥哥,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就像她和我阿娘一样。”
当年的情景仿佛与此时重合。
柳承明牵起柳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她说:你我之间一定不要像圣人与其他手足一样,互相残杀,自相鱼肉。”
其实那时他不明白,宫中女子都想生下皇子母凭子贵,为何先德妃偏偏就想要女儿?
总是逗他说:肚子里的阿妹如何如何。
后来他想:约莫是先德妃见惯了皇室的尔虞我诈,相较于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倒不如是个公主平平安安过一生来得好。
掌下的心跳沉稳有力,听人提起乔珠,柳姒尤为触动。
她不动声色地眨眨眼,将眼泪憋回去。
对他说:“我与三哥,永远是至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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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子解毒的这几日,柳姒难得让自己清闲下来。
恰逢越迎春婚期至,柳姒如约前往越家。
她一反常态地用上了最华丽宽大的车驾,像是在为越迎春挣面子般,浩浩荡荡的随侍停在挂满红绸的越家门前,引得百姓驻足观望。
因是入赘,廖郎君今日穿着绿色襦裙,头上簪着红花,看起来真似个娇俏的新娘子;越迎春则是一副新郎官的扮相,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