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她身上好疼,好冷。
夜又长又黑,长到她在想为什么天还没亮;黑到她看不清身上人的身影。
他在她耳边唤了一夜的“如娘”,而她也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夜。
“那夜醒来,庄慕仪也很是懊悔,后悔不该喝醉将我当做其他人。
也是那夜过后,他不再住在军帐里,而是回到了庄家,只是仍不与我同房就是。
一个月后,我有了身孕,孩子便是除夕那夜有的。
我私心里不想有这个孩子,毕竟它阿耶阿娘并不恩爱,孩子生下来也不过受苦。
可我也狠不下心打掉,于是这孩子留了下来。
庄慕仪不喜欢我,可他很喜欢孩子。
自从我有了身孕,他就搬到我的院中,照顾我,陪我散心,陪我说话,陪我做之前从未做过的事。
可是越与他接近,我越发现他有什么秘密。
我心中不甘,就去调查,发现他心中藏着另一个人。”
她声音低沉:“永宁公主,名唤如娘。
原来他那夜唤的,是永宁公主的名字。
而他心中藏着的那个人,就是永宁公主;他随身戴着,十分宝贝的玉佩,也是他与公主的定情信物。
知晓此事后,我便去质问庄慕仪,他果然承认。
我一时冷了心,孩子就在那时流掉了。”
提起孩子,她目色迷茫中带着庆幸:“那个孩子没了也好,本就不该出现,自个儿去了倒是清净。
我晓得他喜欢永宁公主后,心中仍有疑惑未解。
既然他在与我成婚前便与公主相爱,为何不争取一二?而是同我草草成亲,误我一生。”
说到此,她眼中带着极度的恐惧,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害怕之事。
“于是我便去查,查到此事与婆母,与庄别辛有关。”
那是一个隐藏在庄家的巨大秘密,如今想来,她仍觉寒颤,似乎不愿亲口说出,她从床头的箱匣中,取出一个上了锁的匣子,将其打开。
她对柳姒说:“我在嫁进庄家之前,曾听人说婆母对庄慕仪十分疼爱,自小如珠如玉般照料长大。
婆母去世的前几日,意识难得清醒,本该唤庄慕仪在旁伺候。
可那时她极其厌恶庄慕仪,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不仅如此,她还不愿见到庄将军。
那时我身为儿媳自得亲自照料婆母,见庄慕仪跪在院中请见母亲最后一面,心中不免触动。
便劝婆母见上一面,全其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