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说了那么多之后,心情也好了些。
他看了一眼张居正,而后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
“思来想去,这种天大的事情,朕,必须要告诉诸位爱卿,才紧急召了这次朝会,昨日,朕生气啊,一直在想幕后主使是谁,也说了些气话,朕的年过不好了,大臣们的年,也不让他们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简单的道理,朕在生气的时候,竟然忽视了,你们若无其他事情要奏的话,便回去吧,挂印休息继续。”
“辛苦一年了,朕啊,也不想在让诸位臣工接着劳累……”
朱翊钧的声音较为缓和,真诚。
而官员们听着,不管是真感动,还是装出来的,各个都是惊呼不断,跪拜不停。
张四维率先出列,眼眶泛红,声音微颤:“陛下圣明,遇此等惊变竟仍心系臣等。陛下乃天子,龙体安危关系天下苍生,然遭奸人算计,臣等愧疚万分,未能护陛下周全……“
“陛下却能于盛怒之后,念及臣等过年之事,此等仁善,臣等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言罢,伏地叩首,泪湿官袍,浑身哆嗦。
张四维开始,打样。
诸多官员们纷纷效仿。
申时行轻轻擦拭眼角:“陛下遭逢大难,本是举国震动之事,臣等惶恐不安,深恐陛下降罪。岂料陛下宽宏大量,有此体恤之心,实乃臣等之福。陛下之仁德,可比上古贤君,臣等必当谨遵陛下教诲,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为大明社稷鞠躬尽瘁。”
实际上,这个时候申时行说的这番话,让朱翊钧是有些意外的。
他都已经入了阁,还是新政的主要执政人。
没必要,演戏啊。
当然,申时行是个聪明人,但同样是个老实的聪明人,该他去想的事情,他去思考,不该他细细琢磨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琢磨。
而此时,申时行的动容,说白了,是真的感动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像张居正一样,第一个念头是不是陛下自导自演的。
申时行,张四维两人言后。
朝堂上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