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鬼可没有抓她。”笛飞声提醒。
方多病持待定态度,“那可不一定。”
“万一她此前被抓过呢,由于无面鬼对她与别人不同,又放了,或是她自己逃出去了。”
“后来再碰上无面鬼,鬼放弃了抓她。”
“自己闯进来的话,”他摩挲着下巴,“她也像我们一样去了破庙,还是……”
他突地指向密室里的另一扇门,“那里?”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笛飞声风风火火地,就要往那扇门去。
李莲花制止了,“先别急。”
“把这个屋子里的东西过完再说。”
他人去到香炉前,热腾腾的白烟袅袅,弥散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烘烤着上面的衣物。
“你们说,无面鬼烘衣物做什么?”
“这还不简单,”方多病抢答,“他抓了那么多人,人没一个回来的。”
“若真杀了变成尸体,屯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自然是会染上味道的。”
“他人后装鬼,人前装人,当然要换衣服压尸臭了。”
李莲花去到柜子前,东翻西找,搜出两本东西来。
翻了翻,一人一本扔给另外两人。
“那你们再说说,这香料账簿怎么回事?”
方多病和笛飞声比对起来,两者数目都有较大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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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真,一本假。”笛飞声面无表情道。
“我记得流珠说,裴夫人出事前,就是在香料铺对账对到很晚。”方多病溯洄着记忆。
“因为她手头的账本,与掌柜印象里的售量与收益,是对不上的。”
“难不成,她手头的账本有假?”
“还有,若是假的,做假账的人,要那么多香料做什么?”
“你这无知怎么一阵一阵的。”笛飞声揶揄。
“你都知道无面鬼用熏香压尸臭了,怎么不知道他会用香料压屯尸处的臭味。”
“本少爷知道啊,”方多病撇撇嘴,“没来得及说而已。”
这时,李莲花又从一个大格子里,搬出张皮影来,有等人大。
他提线动了动,影子投在墙上。
定格到一个画面,他停下动作,“你们觉得这影子像什么?”
“像——”方多病和笛飞声眸光一对,不约而同想到条线索。
三人倍感荒唐地一笑。
笑过,他们腿脚倏地集体一软。
“屋子里有毒。”方多病扶墙。
熏香是没有问题的,无面鬼都用来烘衣服了。
他们刚靠那么近,也没有任何不适。
三人环顾四周,烛火溢出细细的白烟,细微的异味,差点就被熏香盖过了。
“是蜡烛。”
他们了然,即刻挥袖灭了烛火,打坐运功排起毒来。
一两盏茶后,李莲花率先睁开眼,“你们两个,好了吗?”
笛飞声和方多病先后垂下手,冲他点点头。
“那就行,”李莲花一歪,“现在躺倒。”
两人有点犯懵,怀疑李莲花老糊涂了。
“凶手一般都会回来检查犯罪现场的。”李莲花在地上换个舒服的姿势,解释道。
好吧,没有老糊涂。
两人依言躺倒。
过了会,李莲花和方多病双双起来,盯着笛飞声。
笛飞声发毛,撩开眼皮,“你们俩又发什么病?”
“怕你没好好躺。”师徒俩躺回去。
笛飞声:“……”
左边的通道,李相夷和小笛飞声花了差不多的时间,走到尽头。
说起来,他们那条通道要长出许多。
但两人少年心性,赶起路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同样的,他们也遇到了一扇石门。
“你会开锁吗?”李相夷用少师杵了杵机关锁。
那锁太复杂,他用铁丝撬不开——他现在学李莲花,身上都藏了小铁丝。
“会。”小笛飞声果断回。
“想不到你还会机关之术,”李相夷有些惊奇地让开,“什么时候自学的,还是跟我大徒弟学的?”
“都不是。”小笛飞声说。
他沉掌聚力,砰——
锁尽数坏了,在地上碎成齑粉。
他再把刀契进缝隙里,一别,门露出条大缝。
他往缝中一站,两手用力推门,“开了。”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会开。”
“下次碰到,给我开开。”
“随你。”
两人去到门另一边,清凉的夜风徐徐吹来,伴随着馥郁的香味。
黏在鼻子边,掸都掸不掉。
眼前的景象,意外地惊诧了他们。
李相夷睁大眼睛,喃喃。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