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盟友,关系再密切的盟友,也只是个外人。
家里人永远是家里人,而外人永远是外人。
但目前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他的坏处,尤为大。
如今南海,已被李相夷和笛飞声所破,他们的人,怕是早已到了东海。
还有朝廷的人,想必业已抵达瀛城。
他让知府顶住压力,自己前来海上,与钱开商议应对之策。
如若闹得不欢而散,钱开仗着数万的兵力,还能斗上一斗。
加上据海而生,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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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又可悠游航行,改换据点。
躲藏起来,简直如呼吸一样简单。
他就不一样了,在陆上首当其冲,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八千私兵,若无钱开的援助,怕是力不能逮。
思及此,他就忍了声吞了气,不再多言。
钱开的语气也缓了缓,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这往后,梅城主就不必给我塞女人了。”
梅耘一诧。
下意识张口,欲问缘由,并说些规劝之辞。
可顾念到钱开的态度,到底应了好。
“帮主夫人不喜,我不送便是。”
咬“帮主夫人”四个字时,他暗暗剜了红衣女人一眼。
这小蹄子倒是有些本事,把钱开迷得神魂颠倒的。
三年了,都不曾厌弃。
再者,他话中主体,不是“钱帮主”,而是“帮主夫人”。
明显就是在回敬红衣女人的话,并暗示钱开,这女人嫉妒成性,控制欲强。
当心哪天,栽了跟头。
钱开也不知听没听懂他的暗示,只随意一指李相夷三人。
“把这三个,送到船舱最下层去。”
几个联海帮的手下,过来抬走笼子,往舱内去。
被抬出好几米,李相夷他们还听见,钱开对那女人说。
“她们三个,日后随你怎么处置。”
“想当奴当婢使,还是扔海里喂鱼,都行。”
李相夷三人:“……”
梗了好几秒,密玥传音的小会里,李相夷乐观道。
“其实吧,我觉得为奴为婢也未尝不可。”
“不用像阿飞那样出卖色相,而且也不是没有机会接近钱开。”
比如打扫钱开的屋子,或倒酒水这样的时候。
只要能接触到,他们就有胜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笛飞声泼他盆冷水,“你没听后半句话吗。”
南宫弦月不满意他这话,“你想点好的吧。”
说实话,三个人心里都没底。
万一真被丢下海里喂鱼,要怎么办?
尽管都会水,可这是大海,不是杨柳坡下的杨柳溪那种小溪。
就是游到筋疲力尽,也不一定能游到岸上去。
何况,真游点虎鲸啊白鲨什么的过来,该如何是好。
不想被喂鱼的话,就只有反抗。
那样一来的话,绝对会暴露。
而且三个人,功夫再出挑,也难抗好几万人。
就算通知上了营地的人,等赶过来,也要好几天的时间。
到时候,怕是来给他们收尸的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
讨好帮主夫人。
他们散出目光,落向金绣红衣的女人。
好巧不巧,那女人也偏了偏头,与他们的目光对上。
海风徐徐过,仿佛吹动了某些无形勾连的弦,在轻轻拨动。
他们感觉,那女人的目光,由娇媚沉淀下去。
变得极为幽深,深成了一口古井。
此外,又隐匿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悲悯。
风把弦吹断了,那女人扭回了头。
他们进入门后,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到了船舱最底层,他们发现,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还以为钱开不喜他们,会让人扔到什么脏乱差的地方。
没想到,是些与梅府差不多的小屋。
紧挨着排成两排,中间有过道。
屋里同样住着姑娘,闻得动静,有些透过窄窄的小窗,打外头张望。
只不过,因为船上空间有限,屋子更为狭小,双层架子床也更拥挤罢了。
但柜子里,是些正常的衣服,也没有春宫图。
看来,姓钱的没有姓梅的变态。
他们仨,被带到最里头的一间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