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上谁了?”江吟调侃了句,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散漫地答道:“很少说。”
许知羡知道了她话的含量,轻笑了声,没再说话了。
从魔的口中套情话,那必然是很轻松的,毕竟魔并没有凡界所说的道德,他们说话大多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反而,越不轻松的,才越是难得的。
许知羡一时之间有些感慨,那破狐狸是什么运气。
豪赌,居然赌赢了。
又静了几息,江吟也仰头看着天空的血月。
她没有由头地问:“你打算放过你自己了吗?”
许知羡顿住,半晌后轻笑:“再等等吧,就这一件事儿惦记着了。”
什么都忘了,感觉他就真的要成为无所羁绊的野鬼了。
江吟看了眼旁边没有开封的新酒,伸手捞了一坛丢给他,扫过他那件红衣袍,视线最后落在他衣摆的刺绣上:“好多年了。”
江吟觉得,许知羡可能都记不住他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但是他还没有扔掉这身衣。
这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走出来。
“凡人是有轮回的。”江吟歪着头,勾起一个笑,但是笑意很淡,更多的是无奈:“你其实可以去找她的轮回看看。”
其实江吟一直为许知羡可惜,他的天赋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比她要高的,如果他真的醉心修道,抛弃一切,江吟觉得,许知羡应该能达到她到不了高度。
毕竟她是修罗城内化生的孤魂野鬼,而许知羡是魔族贵族特意掠来炉鼎而生的存在,如果他想,他能达到的高度绝对要比江吟要高。
可惜他的母亲死前还要绣件衣,把他困在一个罪恶的名头里,终究让他寸步难行。
他是害惨了他母亲的存在,是不被期待的孩子,可偏生他又是在他母亲身旁长大的。
他目睹了他的罪恶。
许知羡笑着摇摇头,仰起头把一壶酒灌了个干净:“算了。”
“这样也挺好的。”许知羡爽朗地笑了声,仰望着红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江吟开口:“那老家伙看起来给我留了不少麻烦,我得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