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改头换面，但是怨愤会流传下去。”

细想下来，女神仙言辞中，似乎另有隐情。

若不查清楚，如此贵重的鬼泪就给予竟扬，似乎有些过于草率，但如果不给，却也太对不起为了心上人而放弃一切的女鬼。

一时间，手掌心里的玻璃瓶分外烫手。

“鬼泪是有时间限制，若在今日日落前没有服下，失去功效不说，你还会受到反噬。”素璧见她盯着瓶子沉思，便已独到几分她心中所虑，但事已至此，若那竟扬真不是什么好鸟，服下鬼泪，也不过只是一时。

世间因果报应，往往在一念间。

苏心语低下头，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玻璃瓶。

日光下，瓶中空无一物。

君子一诺千金。

她答应许言诺救竟扬一命，若那竟扬真如神君所言，绝非善类，那也是另外一桩事情了。

随后，苏心语前往纸扎店，把鬼泪交予竟扬，并与其说了女鬼和他的故事，也讲了积德行善的好处。

回了书馆的苏心语，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操作日常，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也渐渐把竟扬的事情忘了，直到下元节那天，擦拭、整理架上书籍时，无意间看到封皮上“许言诺”、“竟扬”字样的书本。

竟扬没有逃开死于非命的命运。

苏心语长叹一气。

试问，一个才七岁的孩子，用火点燃枯枝，把燃烧着的枯枝丢入蚁窝，之后因山风，引发山林火灾，致数百万条生命死伤，此为善？

又试问，抄人家庙，毁人祖宗牌位，恶言污蔑，残害忠良，此为善？

再试问，家有贤妻，外有妾室，为求钱财，做事不计手段，这又为善？

俗话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