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采宁一脸无奈地叹息道:“爹,我当然清楚得很呐。可是您想想看,这里最大的优势不就是租金低廉嘛。要是我的手头能再宽裕一些,哪里会瞧得上这个地方呢?但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无情,我也只能根据手头上现有的钱财来寻找相对便宜的店铺了。”
聂仁紧接着追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向殷祥灯笼那边辞去工作呢?”
“怎么可能!”聂采宁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道,“这边店铺连装修都还没有开始弄呢,现在每多挣一个铜板都是好的。而且哦,爹、哥,你们俩千万要把嘴巴闭紧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出去。特别是阿力那个家伙,他只要一知道这件事情,哼哼,您们心里应该也有数吧,他在那个泼妇面前根本就连一句谎话都说不利索。万一让那个泼妇晓得我即将成为她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那可就要惹出大麻烦来了。”
聂采言听后赶忙点着头应和道:“这一点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聂采宁却依旧忧心忡忡地叮嘱道:“哎,你可别光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啊。其实你跟阿力没啥区别,面对阿娇的时候,你不一样也是半句假话都讲不出来嘛。这间铺子可是凝聚了大哥全部的心血,而我更是连自己的棺材本儿都给投进去啦。要是真出了啥岔子,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直接杀人灭口哟。”
聂采言压根儿没把对方的恐吓放在心上,只见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脸淡然地开口说道:“嘿!你呀,尽管放宽心好了,我向你保证,最近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去见她的啦!”
话一说完,他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思念与惆怅,仿佛想要透过这无边无际的苍穹看到那个深藏在心底的人儿一般。
然而,此时的聂采言并不知道,就在这家铺子旁边那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口处,殷娇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他的身影。
她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家伙,愤愤不平地想着:哼!这个可恶的聂采言,竟然为了区区一把破旧不堪的铜钱剑就狠心抛弃我,甚至连一句抱歉的话语都不曾说过,简直快要气死本小姐了!
一直跟随着自家小姐的丫鬟小环,眼见着殷娇如此气恼的模样,却是满脸疑惑不解。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小环轻声开口问道:“小姐啊,小环实在是弄不明白呢。您要是真的生一个人的气,不是应该对他置之不理吗?可您为何还要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眼巴巴地瞧着他呢?”
听到小环这番问话,殷娇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嗔怪道:“哎呀,你这个笨丫头懂什么呀!像聂采言这样的人,如果我不当面冲着他发脾气、使性子,他根本就察觉不到我的愤怒和不满呢!”
经殷娇这么一解释,小环顿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恰在这时,聂家父子三人有说有笑地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而一直在巷口等待时机的殷娇见状,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去,径直站在了巷子口的正中央位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经意间,聂采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随意地扫过前方。就在这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不正是站在不远处的殷娇嘛!
聂采言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拦住身旁的大哥和父亲。他神色紧张地朝着他们比划了几下,似乎想要传达什么重要的信息。紧接着,也不等父兄反应过来,便转过身去,撒开腿就朝旁边的另一条巷子飞奔而去。
看到这一幕,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殷娇顿时火冒三丈。这个可恶的聂采言,竟然在大街上看到她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扭头就往街尾跑去!她今天要是不让聂采言见识一下她的怒火,那她就枉称殷娇了!想到这里,殷娇咬咬牙,提起裙摆,快步追了上去。
殷娇一路穷追不舍,终于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成功地拦下了聂采言。此时的她气喘吁吁,但还是强忍着怒气,大声喊道:“聂采言,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姑娘正在生你的气啊?你别……”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聂采言身形一闪,敏捷地绕过她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殷娇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一旁的小环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小姐呀,依奴婢看,好像是聂公子比较恼您呢。”殷娇一听这话,更是气得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小环一眼。小环被吓得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半句。
聂采言慌不择路,最终决定逃回工坊暂避风头。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聪明的殷娇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举动,于是提前一步赶到了工坊门口。当聂采言气喘吁吁地跑到工坊时,却发现殷娇正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聂采言刚踏入房门,一眼就瞧见了屋内的殷娇,顿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欲逃。然而,机灵的小环早已守候在门口,她双手叉腰,满脸不悦地瞪着聂采言,厉声道:“你够了吧,聂公子。你之前那般无情地对待我们家小姐,小姐大度未曾与你计较,可你倒好,竟像个胆小鬼一样想要逃避她,这也未免太过份了吧!”
聂采言面对小环的指责,显得有些慌张,但仍强作镇定地辩解道:“我这般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家小姐着想啊。”
就在这时,殷娇快步走到聂采言身后,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儿此刻却换成了一副哀求的模样,只见她美眸含泪,声音哽咽地说道:“人家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你啦,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你呢,你瞧瞧我如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心疼吗?”说罢,她轻轻地扯了扯聂采言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