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李牧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停下。谷中静谧，唯有风声呜咽，似在低诉着这场惨烈战事的哀伤。

他的亲信们与部分溃兵，拖着沉重的步伐，陆陆续续赶到这处山谷中。

众人衣衫褴褛，盔甲破损，血迹斑斑，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沉重。

李牧翻身下马，脚步踉跄，身形因连日的激战与奔波而显得有些不稳。

他目光缓缓扫过身边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如今却死伤惨重的将士，心中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些都是赵国的热血儿郎，是他并肩作战的兄弟，看着他们如今的惨状，愧疚与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受伤最重的副将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查看他的伤势。

此时的副将，没有了往昔的英武，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见到李牧，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无力与迷茫：“将军，我们……还能赢吗？”

李牧眼眶瞬间泛红，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悲痛，伸手轻轻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有力：“能，我们一定能赢，只要我们还在，赵国就还有希望。”

“可～ 将军 秦军如此强大，人数又如此众多。”

一旁一个被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秦军血染红了盔甲的将领，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绝望与无奈说道。

他的眼神空洞，显然还沉浸在战败的阴影之中。

李牧心中清楚，此战的惨败，让这些将领和士卒的信念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对能否打败秦国大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对赵国的未来和自己的能力也开始重新审视。

其实，他自己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过动摇，在面对秦军那如钢铁洪流般的攻势时，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怀疑是否能打败秦国。

但此时的情景容不得他有丝毫怀疑，他深知自己是支撑这些将领和士卒的最后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