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隐忍而克制的男人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皲裂,褐色的瞳孔似被什么溅入,水光侵染的一瞬间又似被深深的压制下去。
被单下的手指紧紧拽紧,终是什么都没说。
顾初没回头,就这么走了出去。
秦朝暮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整间病房死寂的空洞,心口弥漫着是连悲伤都不配拥有的荒凉。
她活着,他却以为她死了。
游戏人间,无情凉薄。
顾初没有走,最终站在楼梯口吹冷风,见石头提着保温盒上来,便伸手接了过来。
几分钟后,她回到了病房。
男人仍旧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仿佛一动也没动过,直到她的脚步靠近,才终于抬起了眸子。
其实秦朝暮最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尤其是这样没有情绪的望着的时候,明澈到极致的干净。
顾初像毫无察觉一样按了一下按钮,男人随着床板上升坐了起来。
顾初便喂了一勺药膳送到了秦朝暮唇边。
而男人似乎浑然不在意一般,一双墨黑的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的脸。
似执拗似荒凉。
顾初便笑了笑,“看着我做什么。”
许久,秦朝暮紧绷着嗓音,哑声道,“你为什么不给我道歉。”
捏着调羹的莹白手指紧了紧,睫毛微微垂着,嘴角依旧漾着好看的弧度,“我又没对不起你,为什么给你道歉。”
说罢,又喂了一勺到他唇边。
可终是在男人执拗的表情中微敛了下笑意,她将瓷碗轻轻放到了桌子上,面色如常的道,“我让石头进来。”
微微看他一眼,起身就走。
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男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的身骨纤细柔软,可能是因为清晨的凉意,她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针织罩衫,就这么抱在怀里,似柔软到了心口里。
“你别生气……”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喉结明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又哑声道,“我还是病人,你一点都不迁就吗?”
顾初被那喷在脖颈见异常灼热的呼吸僵了僵,想些什么,就见男人手背血流如注。
她恼怒的捏着那出血的针口位,回头就推开了他,径直走到床位头按响了了呼叫铃。
很快,两个护士就进了病房,当看清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想怒斥一番,但当看清病床的俊美男人后,那点尾音便咽了回去。
简单的常规检查,又冲洗挂点滴,男人始终面无波澜的微敛的眼睑,看不清眼底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