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又开始小声磨牙。坐在她身边的松棠小声说:“长公主要来了。”
太女抿了抿唇。
她现在是太女,不能在这里失态。
她知道自己不能对母皇报以什么期望,但在每一次见到这样的她时,她都会以为小时候的母亲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母皇,到底是谁呢?
那个教她不论面对谁,面对什么威胁,都始终会站在她身后提供支持的母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伏小做低的模样?
长公主和艾草,就在尴尬的气氛中进了宴席。
长公主和圣上道了声来迟,便在属于她自己的那处位置坐下了。
几名侍女端上菜肴,长公主便懒散地斜着身子,唤艾草给她斟酒。艾草沉默着弯腰拎起酒壶,将长公主面前的酒杯满上。
长公主问:“儿臣方才来晚了,不知道母皇刚刚在为了什么生气啊?”
圣上脸上的阴郁稍霁。
长公主与太女对视了眼,便笑着再说:“儿臣知道了,定是舅舅又说错话了!母皇不生气,儿臣之后去长姐府里,将一盏镶了好多珍珠的掐丝金杯拿来,给母皇赔罪,好不好呀?”
圣上这才笑了,说:“你有这份心就好。”
长公主也跟着圣上一起笑。她们瞧着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事实如何。
见这事姑且被揭过去了,长公主这才唤艾草:“你也去给长姐斟酒。”
艾草低着头应了。
她捧着酒壶,三两步走到太女身侧。
太女见到了被襦裙紧紧裹着的艾草,唇角忍不住也有了点笑。她随手将银杯中的旧酒浇在了桌下,将空酒杯放在艾草面前。
松棠也看见了穿着襦裙的艾草。她那双在重复社交下灰暗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艾草任她俩笑话,只提着酒壶倒酒。
太女轻声说:“胆子真大。”
艾草弯了弯嘴角。
倒不是她的胆子大,而是她有把这里所有人杀光的自信。只要一个都跑不掉,她的消息就不会走漏出去。
她倒完了酒,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太女身边。
圣上又要开始说话了。她举着杯子说:“朕的诞辰,也是朕与皇夫相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