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蔺的眼睛有些猩红,但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气的。
沈禾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只有对孩子的关心。
卫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到那孩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根本就离不得大夫和草药,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一股火来,但又被生生泼灭。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回答:
“孩子很好,有奶娘们照看着,无需你担心。”
沈禾的眼中闪烁着不信任的光芒,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湿润:
“那为什么不让我见见孩子?”
卫蔺面对她的质问,却是无言以对,他的沉默像是一堵墙,将沈禾的焦虑和不安隔绝在外。
沈禾的鼻头一酸,她的质问变得更加尖锐:
“我生的孩子为什么不让我见?”
她的心慌从醒来后就开始蔓延,身边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她的孩子,这份沉默几乎让她窒息。
即便是最坏的结果,她也认为自己有权知道真相。
她回想起那日与卫蔺的争执,情绪变得愈发激动,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合该喂养他的。”
卫蔺紧咬着牙,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冷意:
“你怎么喂?拿什么喂?自己的身子什么样不清楚吗?半滴奶水都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沈禾瘦弱的肩膀上。
他知道沈禾需要休养,太医的交代言犹在耳,不宜让她大喜大悲。
沈禾沉默了,她的头垂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涩意。
卫蔺看着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苦闷。
“本侯还能亏待自己的孩子,几个奶娘轮流把他喂的饱饱的。”
卫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试图让沈禾放心。
沈禾的床榻边,一碗未吃完的肉粥静静地放在那里,粥面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房间的一角,一个小火炉上正煎着药,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沈禾的脸上挂着似哭不哭的痛心,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卫蔺看着沈禾的模样,心中似乎在一瞬间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