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家伙刚刚没出全力。”信来不及惊愕,再次使出“七斩”,却看不清对方是如何用“一刀”挡下“七斩”。
“七斩”之后又是“七斩”,信豁出全力将这绝技当作平常的攻击手段不间断进行,却被对方用更加看不清的刀法招架。但同样对方也不能进行反击,信便与牙进入了相持阶段。
墨羽见此,也从牙背后突刺过去,然而牙也是一刀,就将相反方向的二人同时弹开。
信思索起来,对方的剑术不可能也是七持七斩,因为他的触感很清楚,对方只用了一刀,就将不同方位的攻击全部弹开,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是“力”。信想到了答案。
正如同父亲剑谱上所讲,只要“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任何攻击都如同静止般缓慢,如同羽毛般轻盈。面对比自己弱一档次的对手,渡边信也能做到“一刀”斩杀,这便是“力”的优势。而面对比自己强一档次的对手,就必须想尽办法用“技”缩短差距。此时便是这样的情况。
然而,自己的绝技竟也被对方以“力”化解。尽管二人保持着你来我往的相持,但这样下去,先耗尽体力的一定是信。
面对这样的局面,墨羽的加入也不过让对方多花点力气罢了,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罗甸骨剑依然没有燃起黑焰。
眼下的局面,只需要“多一刀”即可破解。但是这一刀,必须克服或者避开牙的一刀,不然也只是聊胜于无。
牙的防御天衣无缝,该从何处寻找那一刀呢?
信停止了连续七斩,退后数步。牙见状,立即追砍过来,信心想,他想要的那一刀找到了。
那一刀,正是牙自己的一刀。
牙这一刀为攻击,若信舍弃防御,全力使出“七斩”,那么牙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收手挡下信已经伸过来的七斩,而那个瞬间,他将没有足够的力道挡下墨羽的突袭。
当然,在收手之前,牙可以把信的首级斩下。正如信所料,牙没有立即收手,而是坚持挥刀过来,既然如此,下一个瞬间,他们就会同归于尽。
胜负尽在顷刻之间,然而牙的刀在贴近信脖子的瞬间——停下了。
下一刻,信的七斩将牙切成了八段。
信自己都没能想到这个结局,牙竟然在即将取下自己首级的刹那收了手,而自己的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斩杀了他。
“赢了吗?”突然到来的事实让墨羽难以置信。
牙的尸块散落在地上,面具也碎裂开来。因为信的七斩将他的头也切成了两段,所以面庞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真容。
“不要……前进……不要……命运……”明明牙已经成了尸体,但信依然听到了他的叨念,信环顾这墓场,打了个寒战。某种悲伤的情绪突然涌入了他的心头,这种悲伤他只在母亲与弟妹们饿死时感受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有这种感觉,但是四周除了墨羽,已经的的确确没有其他活物了。
“你是谁?”信朝着地上的尸块问道,但尸体无法给予他答案。信再次感觉到了孤独,他不明白,这个未曾谋面的“杀父仇人”被他杀死,为何会激起这般情绪。他已经斩杀了无数敌人,他的感情早已淡漠了才对,为何今天会这般悲伤?地上的尸体,究竟是谁?
信拾起了那把名为“鬼切”的刀,上面赫然刻着他的姓氏。
“走吧,升降梯就在楼下。”墨羽说道。
“嗯……”信疲软地站起身,墨羽扶着他的肩膀,与之步入楼道。
复行十几步,二人到了第四十九层。第五十层就在楼下,而升降梯就在不远处。
“终于……”墨羽长吁一口气,“终于到了,我们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