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义阵。”鬼一僧正坐在自己的白峰塔大厅的最北,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无数张椅子。今天本是值得庆祝的一日,但他却提不起任何精神。其余大臣都在为大天狗大会的筹备而忙碌,只有大内义阵留在这里,负责鬼一僧正的护卫工作。
“末将在。”
“不,别用‘末将’这个词眼。”
“额,那……臣在?”
“大会还有多久开始?”
“等太阳一落,各位大天狗领袖就会出发了。”
“那还早。”鬼一僧正软趴趴地躺在椅子上,展现出与平时的庄严完全不同的姿态,随后摘下自己的铁面,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我让你派进监牢的那支搜救队,有消息吗?”
“请恕罪,大人,他们杳无音讯。”
“是吗?”鬼一僧正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更多的只是疲惫,“那墨羽仲府最近的动静呢?”
“他除了偶尔出入楼上的锻造房,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出白峰塔一步。他身边那位天狗精英保镖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他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我之所以不除掉他,是因为我寄希望于这场大会之后,他能够真心向我臣服。如果他依然没有改变态度……”鬼一僧正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内义阵心领神会。
“义阵啊,你跟了我多久了?”鬼一僧正突然问道。
“从家父效忠令尊大人起,已经有两千年了。”
“我是问,你跟了我多久了?”
“抱歉,大人。在家父与令尊大人一同阵亡后,臣便从那时跟随大人您。想必有一千二百年了。”
“一千二百年啊。鬼一无正、鬼一半兵卫、渡边信……”鬼一僧正念叨起一个个名字,那些是在这一千二百年里先后阵亡的将士,“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行军路上,已经走了这么多人啦。”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大人的伟业,属下也一样,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此情此景,大内义阵没有再数落那些政敌,也不合适在这种情况下想着打压对手。
“我的这场行军路,我好像快看到尽头了。”
“没错,大人,这场大天狗大会一过,您的理想就要实现了。”大内义阵恭维道。
鬼一僧正却只是笑笑,继续讲道:“但是,你的行军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臣的路就是大人的路,臣将为大人的行军扫除一切障碍!”
鬼一僧正突然端正了身子,正襟危坐,对大内义阵说道:“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要的是,你把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永远也不能停,永远。哪怕所有人都停下来,你也绝对不能停止行军。没有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