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他试图将情绪安置到一个能让自己无法注意的位置,显然他失败了。
两人穿着相同配色的礼服,和奈.林那身黑色的礼袍比起来,他们的打扮,反倒更像是一对璧人。
詹姆斯发出一声怪叫,不住地揉着头发,他以一脸等待解释的表情看着菲妮,又将目光偏移到西里斯身上,显得有些崩溃。
“你们怎么回事?”
他将两人从宴会厅里拉出来,站在后庭院的小窗边。
两手环着锁在胸前,一副万年死火山突然要喷发的架势,气势汹汹、严阵以待地望着两人。
菲妮想开口,又被詹姆斯一抬手拦回去,“我等会儿再找你,你在这站着。”
“你说话的时候,经过脑袋同意了吗?”菲妮挑挑眉,然而詹姆斯已经拽着西里斯绕到拐角后了,“如果你过来偷听我会知道!”
“说的好像我会对你那些垃圾话很感兴趣。”
她摇摇头,转身离开,要她傻乎乎站在这里,他真是做梦做傻了。
前厅里小提琴混合着钢琴的演奏声不时入耳,詹姆斯仍然紧紧拽着西里斯的胳膊,他低着头,似乎在斟酌话语。
“见鬼,见谅,我真不想这样说……哦见鬼,”他抓狂地搓着下巴,“你怎么又和她勾搭到一起了?”
“哦是啊,见鬼,”西里斯附和道,他总是在不同时期反复受她折磨,“……出人意料地乐此不疲啊。”
“太不酷了。”詹姆斯气哼哼地说,“作为死党,你竟然没有告诉我,太不酷了。”
西里斯缓慢而沉着地开口,“詹姆斯,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事情都发生在这短暂的一天里,太突然了,但我并不是临时起意。”
“我还有资格获得更多的信息吗?”詹姆斯声音不免有些尖刻。他很少以这种语气和西里斯交谈。
西里斯眼神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尖头叉子,你了解我。”
詹姆斯久久地凝望着他,最终叹了口气,软下姿态。
“哔噗——”詹姆斯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瞧瞧瞧瞧,多么狼狈,又多么容光焕发,这位爱情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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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板,”他接着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音调,“请见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那家伙也是我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家人,这话你别告诉她,后面我说的话也不要告诉她,无论你们当中的谁,再以任何一种愚蠢的方式提出离开对方,我都再也接受不了了,这对我来说是双倍的折磨。”
“阿奎拉婶婶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也没掉,但是我知道她从来不是个没心肝的人。莉莉说,源自内心的巨大悲痛,往往使人眼泉干涸。我知道她承受了多少,所以作为她的家人,我会是她坚实的后盾,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家人。”
“所以,如果你们是认真的,请让我安心。”
“我极其认真,詹姆斯,你可以安心。”西里斯如是说。
他从来都确定自己的感情,唯独不确定的,是她的心思。
菲妮没有回到宴会上,而是径直走进了花园后方的苔藓房。
格里费斯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今天这样尤显的盛大的时刻。
手搭着门把手,轻轻滑开橡木门,一股深沉而浓郁的苔藓味道扑面而来,菲妮小心地绕过满地的湿滑青苔,高跟鞋踩在楼梯上,来到铺着透明玻璃的小隔间。
格里费斯正坐在露台上,用拐杖末端的防滑石头戳弄着左右摆动的蜥火草。
听见门页开合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只给了个气哼哼的抬眼,继续逗弄着那株鲜艳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