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儿——”
女子顷刻敛笑,骤然疏冷薄情:“那你大可放心,我爹这些年已经将兵权全都交由了圣上,就算知道我在这儿,他也调不了一兵一卒。”
功高盖主的道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她爹晚年才得了她,所有心思也全都落在她身上,只想安享晚年,也算是有了个由头。
天子念及苏老将军年事已高,为朝廷鞠躬尽瘁,还有一位时刻命悬一线的幼女,这才顺遂安心,赐了个国公的名头。
即便如此,珧琢自是放心不下的。
老将军虽无实权,但旧部未遣,个个手握重权,当年也是为那位稳住了根基,那位若是不出手搭救,只怕是令人心寒。
倘若是老将军知爱女受辱,不忍宣扬,也难免会私下找些江湖上三教九流之人,只怕日后,他和苏杳,又有何安生日子可过?
珧琢面色惨淡,攥上苏杳的手:“我必定会真心待你好的,你大可放心。”
苏杳扯了扯唇,抽动着触感暖乎的手,哂笑自诮轻语:“我同不同意,你不都会一意孤行?又何需听从我的意愿?”
“你知我心中所想的,我不愿嫁你。”
孑立于窗棂处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却透着悲天悯人的凄楚,更显得人薄弱无依。
苏杳:“若你当真想听我说一句我心甘情愿,那好,我遂你的愿。”
“我愿意嫁给你,珧琢。”
她是苏国公府的唯一的子嗣,且是老来得子,自小久病缠身,孱弱不堪,看过无数名医都说命不久矣,最迟活不过十八岁。
她以为隔绝她和爹娘的是死别,如今看来,是生离。
从小爹娘就对她满心呵护,她又如何能撇下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苏杳薄粉诱人的朱唇翕动,声色呜咽:“满意了吗?还需我说些什么来讨你高兴?”
珧琢望着苏杳凝着水雾、潋滟含伤的清眸,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是滋味儿。
他知苏杳不甘受辱,但他也放不下人,让苏杳离他而去,从此形同陌路,他是万万不行的。
他既认定了她,就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