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孜理了理衣诀,隐晦一笑,眼底闪过须臾的精明算计:“既到这儿了,不去拜访一下苏国公,未免有些失了礼数。”
娴音又瞥了一眼屋内,云孜:“她不比我愚钝,她知道的。”
知道自己别有用心,此次来还是要借国公府之力替珧琢筹谋。
“既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和苏家都知道的。”
苏家若是真傻,早年就不会将兵权舍弃,而不过问朝堂之事。
“如今,我们也算是全搭在珧琢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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珧琢倒是没让苏杳过多思念,两日后当真有了来信,说是归来了。
苏杳前脚收到娴音的消息,而后,就是母亲身旁的婢女来禀报,说是珧琢刚到京城,就被太子下令召入宫了。
太子如此情急,想来已是等候多时了,苏杳就知,时候到了。
此去当真是鸿门宴了,九死一生之局,她也不知珧琢如何能破?
珧琢入宫时,已然察觉不对,宫门守卫,面生得很,个个握紧了手中剑柄,眸中尽是杀意。
景阳宫前,更是围满了禁军,而一身明黄色太子锦缎华袍的时御身后,是齐墨洄。
二人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时御向前一步,与一旁冷眼肃杀的齐墨洄对比鲜明,同珧琢相对而立,言笑晏晏。
“既然回来了,那就先进去看看父皇吧,念叨你许久了。”
珧琢一踏入景阳宫,便嗅到了那股刺人鼻息的腥臭味儿。
斑驳血迹清晰可闻,其他难以言喻的,更是臭气熏天,屋内内侍更是口鼻皆掩,避之不及。
而龙床皇帐之下,皇帝早已蓬头垢面,形若枯槁,命悬一线了。
再无往日一国之君的气度与威风。
见着珧琢,时鹄鹤更是攥紧了身下的软衾,想着抬手,却浑身无力,只得死死的瞪着人。
“救……,救……”
同一月多前那模样,相去甚远,时鹄鹤双目混沌下陷,污浊眼眸生气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