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间。
带着鳞片般开裂表皮的树根复杂交错,还有更多根须被淤泥和腐叶浅埋,在此间行走,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张微却毫不迟滞。
晃膀开肩,哼气跺踵,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步伐避开重重阻碍,身形急闪间,气势极具攀升,仿佛天柱倒、山峦催。
一株尚有灰黄枝叶残存、粗如水桶的硬枫木屹立于前。
“哈!”
张微眼中精芒暴涨,霎时间筋骨齐鸣,腕、肘、肩、背几处发力点的肌肉瞬间收束牵动关节,配合肺腑气息吞吐,身体内好似有一只只狂暴的虎豹咆哮。
砰!
轰然一声巨响,空气中多了股草木的清香,飞砂一样的泥土夹杂着少许虫卵四处飞溅。
那硬枫木表皮原本就布满受虫蛀和青苔腐蚀的痕迹,现在更是惨烈,齐腰处凹下三寸深的锥痕,以此为原点,道道电弧般细密的裂痕向周边攀爬,内里白嫩的树芯暴露在空气中,糅合出一团狂野的图案。
维持着顶心肘的姿势,张微高声问道:“犬夜叉,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犬夜叉从树顶一跃而下,火红狩衣外袍和长银发在风中乱糟糟的:“喂,你怎么每次都能发现我?”
“很难发现吗?今天的天气不差。”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林地里的光线还算明朗,张微飞快地瞟了一眼与周边景色格格不入的红袍。
这袍子颜色不仅鲜艳,而且制式是狩衣里的水干,也就是朝臣公卿之流的常备礼服,所以比较宽大,两只袖口最宽处足有三尺,导致正常行走跟往手臂上绑了两面旗子似的,十分扎眼。
犬夜叉蹲坐下来,歪着头,不停用脚掌蹭着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动作难度相当高,像极了一只撒欢的白毛大狗:“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一如既往的缺心眼啊。
于是张微看向犬夜叉的目光带了一点点怜悯:“下次跟踪,也许可以先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