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惊醒她,并不敢骑马,于是一青一紫跟在月白身影后面,步行离开了小院,又离开了木溪镇。
就当这里,是做了一场梦吧。只是阿倾,对不起,又食言了。
等到天光大亮时,凤倾才醒来。
“席玉?”她唤道。
无人应声……
难道是去买药了?不对啊,这不是最后一副药吗?
她又提高了声音,唤道:“席玉!”
无人应声……
这时,凤倾敏锐地感到,周围安静的可怕。
没有米粥嘟嘟沸腾的声音,也没有沙沙碾草药的声音,更没有她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一时间,万籁俱寂,让她觉得虚无,仿佛世间只剩下了自己……
默了许久,凤倾自言自语道:“他还是走了。”
这个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手的男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何模样。
和席玉相处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过。
他每日为凤倾梳头,喂饭,从来没有不耐烦,就好像是她的眼睛。
帮凤倾换药时,他动作轻缓得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每次凤倾都累极,想催他快一点,却觉得他比自己更紧张,于是什么也没说。
他们只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凤倾却觉得像过了几辈子。
因为眼盲的世界里,没有白天黑夜,只记得,他带她晒了很多次太阳,也赏了很多次月亮。
具体多少次,她记不清了。
能确定的是,跟席玉在一起,时间都变慢了许多。
突然,凤倾觉得耳朵像被一团棉花堵住,难受的紧。她伸手去掏,才发现,是眼泪流进了耳朵里。
她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