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自顾自坐下,翻开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秀丽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慕姒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气闷?”凤倾问道。
“她今日奏请母皇重开杏坛讲学,要把天下大儒请来,为士子们授课。母皇大喜,当即允了她的请求。等消息传出去,满朝文臣一定会对她赞许有加,更别说那些得了实在好处的士子们。”
慕祈一口气说完,又饮了一杯茶。
凤倾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这种时候赞誉加身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要给煊皇时间,她现在还沉浸在母女久别重逢的喜悦里,自然看慕姒什么都好,可一旦回过神来,又是另一种风向了。”
听了她的话,慕祈的恼意去了大半,问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事情可都安排妥当?”
赤辰翎瞥了她一眼,慵懒地说道:“太女殿下放心,我保证,朔梧节时,天命石之说天下皆知。”
以往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没多久热度就会淡去,这次的传闻却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煊皇退位,天命女继位的说法。
“混账!查!给朕查清楚,这传言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什么姒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在咒朕驾崩吗?”
煊皇怒极,将手中的折子甩了出去,恰好砸到御书房伺候的小侍头上。
小侍额角哗啦啦流着血,但见凤颜大怒,不敢处理伤口,颤着腿跪在地上告罪。
要事处的大臣壮着胆子走上前,谏言道:“陛下,此谶言在澧都已经人尽皆知,甚至三岁孩童都能传诵,要追根溯源的话实在困难,依臣看……此事似乎……似乎……只有一人得利。”
大臣说完并不敢看煊皇的反应,脑袋快垂到地上去了。
煊皇慕为,顶多算得上守成之主,在太女的映衬下,更显得中庸,所以她对自己的女儿感情极为复杂。
慕为绕过书案,来到臣工面前,阴沉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是三皇女所为?”
“不敢,不敢,臣愚钝,三皇女向来恭谨,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完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上浮现一层冷汗。
慕为眯起眼,思索着大臣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