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就离开了燕北。

招娣兵权困局已解，若自己待在招娣身边越久，等自己有左渤血脉之事暴露，会给招娣带来无穷的麻烦。

不如借此离开，对招娣也是最好的。

燕北的冬季也渐渐离开，稷川种下的梨树，香气四溢，那香味蛊惑着招娣不停的想着稷川。

有时招娣甚至能看到稷川种下这棵梨树的场景。

从不贪杯的招娣，也在这一夜醉倒，趴在案牍上，呢喃着“稷川”

可来照顾她的人确是董知陌，替招娣顺好头发后，便想抱着回到塌上安睡，可招娣的警觉性，却无法让董知陌做完这一套动作。

碰到腰肢的刹那，就被招娣擒拿住了脖颈，眼里的凶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渐渐变得温柔。

这样的温柔是董知陌从未见过的，即便见过，这温柔也是独属稷川的。

“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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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招娣是将他错认成了稷川。

理智告诉董知陌他应该推开招娣马上要盖上的吻，可人性中的贪婪让他不舍招娣给予的温柔，他很眷恋，闭着眼等着招娣的动作。

可良久不仅未等到期待的吻，还感觉到身上的重力也渐渐撤去。

待睁眼时，温柔的眼神早已被凶狠的目光代替，甚至眼里还透着厌恶。

本想道歉的董知陌看到招娣一闪而过的厌恶，他除了失落，还有痛恨。

稷川到底有多好，让招娣如此难忘。

难道稷川的好能比过以诚待她的董知陌吗？

“夜深了，军务还是明天商量，董军师请回吧！”

招娣起身相送时，却被董知陌扣住了肩膀，“招娣，你就这样嫌弃我吗？我们自小长大的情意难道比过你与稷川吗？他如此骗你欺你甚至害你，怎配得到你的情意。”

招娣轻松推开，险些让董知陌一个踉跄，“他不会害我！”

简单几字就回复了董知陌的长篇大论，甚至激起了董知陌更大的愤怒。

“你就这样信他，那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招娣并没有回复董知陌询问，她与稷川的事，她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

可她的沉默却得到董知陌的无力的讥笑。

情这一字一旦沾上，谁都无法逃脱。

包括叱咤风云的董招娣。

也包括运筹帷幄的董知陌。

他呢喃着后退，他知道招娣不会回答他了，“稷川不会害你，将军就这般肯定吗？”

董知陌知道自己与招娣，即便没有稷川的存在，此生也绝没有可能在一起。

但他身为军师一定要将此事的利弊告知招娣。

或许稷川真的不会伤害招娣，可兵权的诱惑太大了，他身为皇室子怎会不顾皇家的利益。

倘若皇家再次获得兵权，董家三代所谋取的“天下统一”便会付之东流。

天下甚至又再次会回到动乱之中。

而稷川对招娣的心也只能保证不会伤害招娣一人而已。

至于其他人稷川并不在乎。

董知陌点明了这一层，“你信他不会害你，那芸芸众生呢？”

招娣面部一怔，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最近的她太过沉溺于伤痛中。

都忘了她身上的责任。

只要她为将星一日，只要她的本心不失，她就不可能让兵权落入狼子野心的人手中。

而她与稷川便永远站立在了对立的位置。

她知道董知陌再提醒她，稷川的不伤害，是不会伤害她董招娣的性命。

至于其他的尊严，骄傲。

稷川可以完全忽略。

只要稷川得到兵权，他完全可以将招娣强留在自己身边。

没有尊严的活着。

痛苦的看着百姓因她一次的善举而再次陷入生灵涂炭。

招娣望着烛火，心中一个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精干的衣袖划过烛火，凤眸微张时，坚定的说着，“我信他，他不会违背我的心愿。”

一个眼神，董知陌便明白招娣并非冥顽不灵，而是毫无依据的相信。

可他作为军师，并不能靠“无依据”的相信，况且让他所信之人，竟然还是自己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