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丹站在那儿,头却低着不看眼前人,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看,“找我有什么事?”
陈进看着楚丹头顶的两个旋,内心升起无限哀伤,两人沉默许久,陈进才说:
“楚丹,我打算去边境了。”
“什么!”
听到陈进要去前线,楚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泛着水光,“你要去前线?”
“为什么?”
陈进的腰身略带佝偻,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却像被抽走了生气那般,“这段时间以来,我备受良心的谴责,因为我是个懦夫,我背叛了我的爱情。”
听到这话,楚丹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太迟了,她已经结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楚丹的声音带着责怪,“陈进,你说得对,你就是个懦夫。”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可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陈进的声音很是颓丧,他和哭泣的楚丹一样痛苦,“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有一个声音,反复不停地在提醒我的懦弱,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要到最危险的地方证明我自己,我要像个男人一样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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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毫无生气的陈进,在说起要去前线后,一双眼睛重新焕发了生机,看着眼前人眼里的决绝,楚丹大吼,“不!”
楚丹开始害怕,“你不能去。”
“前线很危险,”楚丹看着陈进,他唇红齿白,文文弱弱,楚丹对这个男人的怨恨忽然没那么重了,他这样,去了前线会没命的。
楚丹终于忍不住了,结婚之后的委屈和不满,以及看到陈进之后控制不住的情动,让她的一颗心都在砰砰跳,她抓着陈进的衣袖,满脸都是泪水,“你不要去前线了,我不怪你了。”
陈进也抓住楚丹的衣袖,两人埋下头去,两颗脑袋碰在一起,内心是同样的痛苦。
江听夏要去办公室送资料,刚走下楼梯,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还带着些哭声,等她反应过来可能是有人在这里谈些隐私话题,转身想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站在楼梯上,一低头正撞上抬头的楚丹,两人的视线对上,江听夏看见了和楚丹挨得极近的男人,心下一慌,她似乎无意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
“听夏。”
楚丹走进江听夏的办公室,面上表情有几分尴尬。
她磕磕巴巴道:“刚才……”
江听夏见楚丹嘴唇发白,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不爱谈论那些是非,刚才的事情我只当没看到,不会跟别人说的。”
无论如何,那是楚丹自己的事情,江听夏就是个不爱掺和别人事情的性格。
楚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家厉团长……”
楚丹没说完,江听夏明白了,厉菖蒲和她爱人瞿大同是好兄弟,楚丹是担心自己告诉厉菖蒲后,厉菖蒲再跟瞿大同说。
“跟他我也不会说的。”
江听夏这么说,楚丹稍稍放心。
她坐下来,手握着装了热水的茶杯,过了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楚丹自顾自说着,像是在对着江听夏解释刚才的一切,又像在发泄内心无处可以诉说的苦闷。
“他叫陈进,是团里的琴师,我们之前早就好上了,在谈恋爱,只不过对大家保密,团里没有别人知道,”楚丹眉头皱了起来,“可是突然出现一个瞿大同,他说看上我了,要娶我,每天都来团里找我,这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行事又鲁莽,腰间别着把枪,我不喜欢他,可是因为怕他,当时没敢直说,我拐弯抹角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他是个死心眼,怎么也听不懂,还觉得是我脸皮薄,追得更勤了。”
江听夏想起厉菖蒲说过,瞿大同一直不愿意结婚,却在文工团一眼看上了楚丹,自那以后,整个人转性一般,死缠烂打把人娶回家。
原来还真是死缠烂打。
楚丹继续说道:“谁知道他突然找到我家里去,和我父母说要娶我,我家里人很高兴,父母兄嫂,姐姐姐夫,全都同意,都劝我嫁给他,我很生气又心烦,跑到单位,可是也躲不过,钱团长也找我谈话,他给我做思想工作,问我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知道怎么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哭,我想如果我把已经谈恋爱的事情说出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反正总有一点好,那就是不会有人逼我了,瞿大同他也不会再缠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