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作狂风,飘来夜雨,雨声规律,催眠得很。
烛火摇曳,窗上映着两人影子,似相依相靠。
他拢好衣裳,笔从袖口掉了出来,发出一声闷响。
刚要弯身去捡,却被人抢了先。
傅玄捡起玉竹笔,眼神一顿,神色似涟漪狂散,语气暗昧朝他逼近,“李遂,你要装到何时?”
靠的太近,他能清楚看到眸子里映照的自己,只得后退两步,不明傅玄话中意思。
距离瞬间被眼前人拉近,周围一切变得虚化,陷入无尽朦胧。
手中玉竹笔被手指叩出响,笔上裂纹一道道,划在他心上。
心跳如鼓,眼下那颗泪痣随着眼睫忽闪,“仙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玄呼吸一滞,似被人叩住命门,难过快要把他吞没。
一道声音自屋外响起,“他自是谎话连篇。”
傅玄冷眼扫过窗外映照人影,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禾明出现站在门口,眼神几乎快要溢出恨来,“君修雅正的景行君,想不到在这寻快活……”
他赶紧将衣领紧拢,“不是的,仙长只是替我擦药!”
禾明眼中浮过讥讽之色,怒极反笑,“红藤杖至寒霜毒无解,景行君引自己身上,可还好受?”
傅玄不想与禾明分说,抬手间引得狂风骤雨朝禾明打去。
禾明结盾去挡,被掀飞出去,将院中本就摇摇欲坠的围墙撞破,才停了下来,冷笑更甚,“景行君暗度陈仓,将玄门道家一众耍得团团转,真是好手段。”
傅玄语气稀松,“我如何做,轮不到你置评。”
禾明咬着牙,眼神落到李遂身上,“景行君这些年,莫不是忘了数千玄门道家埋骨不尽山?”
“自不敢忘。”
傅玄无力别过头,眼下笼罩一片暗色。
禾明得寸进尺,字字紧逼,“好一个自不敢忘,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
“药王宗二十三条人命,怎么与我无关!”
瞬间此处只听得落雨声,沉默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