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曲城驻守的是崔家军,领头是崔阳八子,崔汤,相传此人性格沉稳内敛,枪耍得极好,一套打下来,枪头磨出火,一杆烈焰枪,挑遍无敌手。
若是强攻,肯定讨不到分毫好处。
沈离舟策马去追大部队,赶在天黑找了处野河,沿河休整。
裴远吃着烤鱼,上头皮烤得发焦,他瞧着沈离舟从刚才就一言不发,“沈二,薄奚先生跟你说了点私房话,你就失魂落魄到现在了,怎么?魂丢城门口啦?”
沈离舟坐在火堆旁,将旧靴脱了,鞋底已经磨了两个洞,薄奚先生心细如针,他换上新靴,尺寸刚好,“此次夺回海曲城,调了多少兵马?”
“崔家军大部分都撤回清河郡了,崔汤手下也就两千兵马,咱们一百骑兵,步兵两千五百人,怎么都够了。”裴远牙被鱼刺卡住,用手掏了掏,将鱼刺弹了出去,掉进火堆里。
“打仗兵马是一回事,更多的是钱粮,此番斥候可探查清楚,海曲城最重要的地头了?”沈离舟伸出手在火上顿了顿,看向裴远。
“在海曲城西南,有崔家军储备,火油和粮草都在那,但藏得深,探子也没摸到地方。”裴远看向沈离舟脸上阴影,随着火光跳跃。
“齐邵,将海曲城城防图拿来,我再看看。”沈离舟发话,齐邵从行囊掏出羊皮卷,缓缓展开。
“这海曲城防图,我们都研究透了,没破绽,只能从东城门强攻。”裴远将鱼吃完,一把扔进了火堆里,劈啪作响,残渣烧了个干净,“咱们手底下这么多兵,怕什么。”
“海曲城易守难攻,一面海涯,三面群峰,居高临下。”沈离舟扫视城防图,海曲城本就是要塞,丢了,相当于家门朝外开,八方都能来。
裴远倒了下去,双手后叠枕着头,天色乌着呢,没有星,更没有亮,“偏偏这么个地方,我大哥死了二哥上,二哥死了三哥接着上,兵甲太旧,一米大刀都断成了两把,我裴家儿郎死了半数,还是守不住这个地方,芷国有火油炮,咱们没有,落后就要挨打。当初阿爹跪在明堂前,刀都伸到了脖子上,君上才松了口,派太子去做质,给我们十年休养,可我们裴家儿郎哪里需要那么久,三年足够了。海曲城必然要拿下,丢的七城,也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