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内,邓昌与田班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邓昌“啊!”的一声叫起来。田班坐在一旁,唉声叹气。邓昌摸着后脑,起身瞧见了,不禁问道:“怎么了,田兄?”田班哀叫道:“怨我,一时冲动,信了那个暗号,喊什么鸡肋?这下好了,俺们都被抓了。眼瞅着要被行刑了,还替什么天,行什么道啊?师父,徒儿对不住你啊!”说罢,掩面轻声哭出泪来。
邓昌忽地说道:“那个使计谋的人是谁?如此厉害!断不会是豹子头这等莽夫。”田班抽泣着,回道:“说是叫甚么夹谷廙的,被称做甚么智……”未等他说完,邓昌立马道:“智囊!”田班苦笑道:“人家或许真有本事,将咱们俩给擒住了。”邓昌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美髯公啊!哈哈,当真了不得。”见他笑得厉害,田班问道:“可是得了失心疯?”邓昌怒道:“甚么失心疯?哭糊涂了?”田班说道:“若是不得失心疯,马上要被砍头了,还笑得这么开心?”邓昌笑着,拍了拍田班的肩膀,说道:“田兄呀,你竟不知,听我与你道来。”田班应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俩死后到了阴曹地府还是兄弟。”说罢,掩面继续哭泣。邓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只知‘智囊’使计,却不知我的对策。”田班疑惑,抽泣着,说道:“还有何对策?”邓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还记得石拓城内降伏红奎的白发老者?那是我的师傅,唤作四目仙人仓颉氏。他与我隔空心内传音,告诉我之后的行径所遇的阻难。此处国度名为千层国,与红奎阴谋夺取政权不同,这的国主乃是白手起家,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他行走江湖有个名号,呼作‘天目将’。曾于紫荆山巅,天涯所在之处,击杀了二郎显圣真君。”田班“啊!”的叫了一声惊叫,随即蹲下,黯淡无光,消极地说道:“他这么厉害,我们拿什么与他相斗?”邓昌说道:“有做局者,那就必有破局者。做局者是这千层国国主,而那破局者如今还正酣睡,也是时候起来了。”随后在田班耳边说了几句,田班如梦初醒,立时站起,拍着胸脯说道:“放心交于我吧!”
过了一会儿,到了饭点,有专门的狱卒来给牢犯们送饭。两三个狱卒分散开,给不同方位的牢犯送去。
“今个儿吃的是馒头盖饭?哎呀,有福了。”
“甚么?我看看,哟,酸菜,好,咱山西人爱吃这个。”
“牢头,今的伙食为啥这样子好?”
牢头笑了笑,说道:“赶明就是清明了,你们皆是要被杀头犯人,亲人不能探监。想想你们也是怪可怜的,所以,本牢头大发慈悲,给你们多准备准备,这样死后也不需要再添香烛贡品了,省事!也放心!”众牢犯都拜谢了。
轮到田班所在的牢房了,邓昌不等他把饭放进来,立马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大人,大人!”牢头说道:“有何冤屈,等死后就明了了。”邓昌急叫道:“不是啊,大人,我等并无冤屈,俱是该死之人。”牢头说道:“这不成了吗?你等皆是该死将死之徒,哪里来的冤屈?若要添饭,可再向我讨要。”邓昌叫道:“大人,实际上我二人有求于大人。”牢头说道:“有求于我?有什么请求?速速道来。”邓昌说道:“明是清明,每到这个日子,我等皆会去城外西北处一百余里上香扫墓。如今困在牢内,真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怜我那兄弟,因无法达愿,每日以泪洗面。”田班立马嚎啕哭了起来,哀恸不已。牢头见了,亦有伤感,心道:“俺也不是寡漠淡然之辈,平时那些个幕僚寻我帮忙,俺必竭尽所能,能帮即帮,都叫我‘佛儿爷’。我与他两个死囚非亲非故,本不需做甚。奈何人家实乃一片孝心孝子,我若不帮,情何以堪呀?”牢头说道:“如此,可有需要俺甚么的?”邓昌哀恸道:“只求大人替我们去扫一扫墓地,清一清坟头,以示不肖孩儿的不能来之理。”情至深处,邓昌也扑簌簌的掉下几滴水来,田班哭的更大声,更加悲切了,让人为之动容。牢头不忍,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省得了,西北一百余里?成,赶明忙完就去。”放下了饭,正欲离去。邓昌连忙拉住其衣摆,说道:“不成啊,大人,你这么去祭拜,那坟地里的人会怪罪于我们的。”牢头奇道:“难不成你家祭拜特别一些?”邓昌点点头,说道:“俺家是看风水的,生前寻龙探穴,死后亦有一套阵法方位图所在。”于是贴耳小声说着,将怎样布局,哪处插香,何物之上添烛,阳处做甚,阴处做甚,都讲的十分详细明白。末了走时那牢头不住絮叨:“这看风水的规矩真多,死后还这么讲究。”田班凑前看着“佛儿爷”离去背影,扭头对着邓昌说道:“这事能成吗?”邓昌叹道:“不成也得成。希望他能一字不差照做,但愿这场赌局我押中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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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清明时节,天气正好,阳光明媚。“佛儿爷”早早告了假,去墓地坟头清扫。“清明好,好清明,明儿头,扫墓去,去烦污,正净气。”牢头扫着,唱了一段戏文。拔了一会儿野杂乱草,日头渐高,出了点虚汗。牢头抹了一把额头,伸腰起来,不禁咬了咬牙,捶了下脊背,叹了一声,说道:“老喽老喽,我们这一代人当真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