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岁夜,大岳武当客。”
赤赤血字,在无风的天际下耀眼夺魄。
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响,如这无风的寺院。
也没有人再去质疑什么,只因每个人的心头都好似这行血字般冰冷、恐惧。
…
…
这是一个莫大的阴谋。
阴谋中定隐藏着种种算计,而任何算计下,都是有目的,有受害人的。
但当下,已远远超出了阴谋的算酬。
过去这么久了,无论又发生了多少事,总逃不过“除夕守岁夜,大岳武当客。”这句话。
亦是黑影人留下的话。
不管是营造这场阴谋的时间,还是手段,都并非常人所能,而所有人都知晓这样的阴谋下,只会是更大的一场阴谋。
但,真正厉害之处,明明所有人都察觉出这会是一场更大的阴谋,却又不得不走进这场阴谋。
众人脚步婆娑,他们的足下转动与迟疑,并非是为了一场漫舞,而是一个个看不清的人心。
但,他们始终都有共同的方向,这方向不再是冷溶月得带领,而是连冷溶月都不得不去的方向。
“冷门主,初阁主,殇沫少主…众位施主请留步。”
唤声,将众人阻下在寺门下,眼前的这道一抬腿便能跨出的门槛,仿佛成了一道界限。
这道界限,不单单只是红尘与佛门的界限,更像是安稳与未知的抉择。
但,很奇怪得是:人们往往都会选择未知,而去忽略现下的安稳。
可,试问,何事又不是未知得呢?
就算能走到最后,难保不是另外一场未知。
唤声落后,只见那慧海大师促步而来,他左臂微抬,揽住身前摆动的佛珠;右臂负背,拦下那若长的僧袍,眉头紧皱,神情凝重,好似又突发了另一事端一般。
“各位施主,留步。”
他停下脚步,缓了一口气,又道:“受慧寂方丈之命,贫僧也将带领少林十八铜人,随你们一同前往武当山。”
冷溶月一怔,沉沉地看向慧海,柳眉也随之微皱起来。
——慧戒大师之死,的确与‘秋思阁’众人的到来有关,但也可以无关。
——因为冷溶月清楚,若那慧寂方丈下令,定要揪出凶手的话,她们也是无力反驳的,只因她知道,杀害慧戒大师的凶手的确可能在她们之中。
——但,揪出凶手重要吗?如今,慧海的举动,显然是不重要的。只因,慧寂方丈觉得不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慧海又率领十八铜人同往武当。
——可,少林寺毕竟是死了一位高僧,的确也是要一查到底,但他们好似更在乎得是背后之人,那个背后真正的黑手,也许他们也明白,最终的答案也只能在武当,所以他们不得不去。
——可,若无慧寂禅师的少林僧人,就算去了,又能怎样呢?
冷溶月的眉头已然完全紧凑起来,但她始终没有言语,仍在看着慧海大师。
“大师,你们的确该去,也有理由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