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刚一扬起,却听下方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声,紧跟着鼓声响起。也不知道这一声长啸是谁喊出来的,竟出奇的嘹亮清脆,大有直冲云霄的势头。鼓声起,下面操场中登时安静下来,原本还有些熙熙攘攘的众多士兵也一下站直了,宛如标枪一般,动也不动,整个操场也一下变得如豆腐块一样,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的。鼓声落,那名小军官收回黑旗,马上又将一面蓝旗举了起来,下方脚步声阵阵,整个操场上的士兵左右排开,又均匀的分成东西两个大阵营。
两万人的军队只在几面旗子起落间调动而且又如此迅速集结,岷州守军也不枉被称为精兵良将了。康平则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一干将领道:“诸位将军,上一次我部被吐蕃军队偷袭,虽未破城,但也显露出我军防守之破绽,这一次练兵便是效仿上次吐蕃骑兵攻城之局,你等细细看。”
我看着下方操场,刚刚分开成的两大阵营果然如康平说的那样,确有模仿之处。场中,东面一大阵营似乎模仿的是岷州守军,又分作前后两个小方阵,前方阵士兵手里拿着厚厚长长的盾牌和大刀,后方则是车弩和长枪。而西面一大阵营模仿的应该是吐蕃军队,却是分作三个六排小方阵,前面是长长的两排骑兵,中间是两排战车队,后方则是两排投石机。
这种情形倒真的和那晚来袭吐蕃大军有几分相像了,岷州城里没有山魈那等怪物,想来康平是将骑兵模仿成了山魈。只不过我有些奇怪,数万大军在这等拥挤的场地模仿打仗,如果只是简单的比比划划、一带而过,那这场练兵也就是涨涨士兵气焰、走个过场罢了,实无他用。若是真刀真枪打起来,倒还真的算是一场真正的练兵,但又难免死伤,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我不禁看向一边的那古,小声道:“先生,如此拥挤的操场如此多的士兵,万一有个伤亡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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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看了看我,忽然笑道:“顾小友多虑了。军中练兵有伤亡不假,这是在所难免的,不过那是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出的情况,而且几率非常小,一般练兵不会,更何况又是在岷州这等边关要地。”
我诧道:“那这样的练兵方法又是如何分出胜负?”
那古指着楼下道:“岷州城坐落两峰之间,地窄高低起伏,唯有西城门前一片平地,所以才会选择下方操场上作为操练场地,东西两方阵营无论哪一方出了场地,方阵出算输,兵卒出算死,此为其一。”
他又朝我们正下方几个士兵身上指了指,道:“这些士兵所用的兵器均是木头做的,刀未开刃,枪不破甲,所用皆是钝器,死不了人,顶多也是受点小伤而已。还有,他们的兵器上都涂抹了红漆,抛石机里面是用羊膜装的一袋袋红漆,一碰就开,至于你说的分出胜负就简单了,到最后只要数一数场上未被红漆染身太重的士兵数量便可,多的为胜,少的为负。”
我朝下方几个士兵仔细看了看,他们的兵器果然都是木制的,而且也涂上了红漆。先前来的时候只顾注意纷杳而至的士兵了,却没注意他们手里的武器。我有些恍然,道:“身上不能有半点红漆么?”
那古点点头,道:“那倒不是,倘若身上不重要的部位如手、脚,沾上红漆算是伤兵,脑袋和心口等其他重要部位沾上红漆便算身死,战场上,重伤便是残废,也要不得。”
一旁,杨冲笑道:“如此还不简单,直接拿红漆泼洒就是了,也省的列阵对峙了,岂不痛快?”
他的话刚落,这时,一道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道:“这位兄弟说的完全正确,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在对方身上涂上红漆便是胜者,就算是泼洒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