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宿在漆黑之夜的公路边上,军统特工们的心境也陷入了黑暗。
王穗花考虑到必须保证夜宿时的安全。她并不怎么担心遭遇日伪军,她们伪造的证件和公函都很全面和逼真。但是令人头疼的是,在铁道线两侧,说不定会有少部分躲入了山地的中-央军残部,一旦遇到他们,就必须暴露己方三人的真实身份,否则,一定会被当成汉奸处置。
所以,最好不要落入中-央军以及其他中国军队的手里。王穗花决定,三个人分开过夜,其中一人离开轿车并与轿车保持一定距离,如果发生情况,互相之间可以支援。雪佛兰的后备箱里有一条英式睡袋,是王穗花对外掩护身份的富华商贸公司经营的供应上流社会的奢侈品之一,本系欧洲贵族到野外围猎时露营所用。这时王穗花就将其拿了出来,方墨书主动提出自己到车的外面去睡睡袋,理由是他身宽体胖、抵御寒冷的能力要强于李彦和王穗花。
“不,你和我睡在车里,李彦到外面睡睡袋。”王穗花果断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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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李彦几乎跳了起来:“老方都说了,他比我扛冻。”
军统女少校笑魇如花:“我们必须注意保持身份和地位的统一。正像刚出发时你说的那样,我们三人的主角是老方方墨书,往下排,我是他的助理兼翻译,排第二,而且我是女人;你作为我们的司机,排第三。现在有一个人需要睡到外面去,当然就必须是你——司机属于仆人嘛。”
李彦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他明白,这是女上司在报复自己一路上对她的调戏。他拿眼睛可怜巴巴地去看方墨书,指望对方能坚持一下刚才的意见。可是王穗花已经不容置疑地决定了:
“这不是谁扛冻不扛冻的问题,一旦我们遭遇了日伪的检查,你一个司机、我一个助理睡在车里,却让大记者睡在野地,瞬间就会露出了马脚和破绽。”
李彦绝望地拿起了睡袋,找到公路边上的一块不算大的石头,窝在石头的南面躺下,以抵御来自北边的寒风。他的心里,一直在诅咒着漂亮的女上司——“而且我是女人”——就她那心狠手辣的为人,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女人?大概,也只有脱光了衣服,才算得上是个女人吧!
臆想到曼妙身材的女上司脱光了衣服的场面,军统男中尉的心情略微有了好转。钻进睡袋的他,把自己那支毛瑟C96手枪顶上了火,放在了睡袋口的边上。
一夜无事。
次日,他们驱车进入打开了城门的霍县县城。发现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了中国军队以及地方政权的身影,同样也看不到日本兵。
在霍县,军统特工们听到了最新的坊间传闻:南面距此五十里的赵城,果然已经被日军夺占,小鬼子是从屯(留)临(汾)公路上的古县方向,打上同蒲路的;另外,日本人的飞机还刚刚轰炸了紧邻赵城的洪洞县。
飞机轰炸洪洞县!王穗花的心跳不由得加剧——那是挡在二战区长官部所在地临汾前面的最后一道屏障,洪洞若失,临汾不保矣。
她不无沮丧地想到:二战区卫长官的中-央军,恐怕只能放弃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