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怒气听着的支队政委,在吴子健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际,终于咆哮起来:“太不像话了!我们是革命队伍,你这个支队长竟然干起了和土匪一样的行径!你的纪律性和良知让狗给吃了吗!?”
刘恕的话虽然很难听,可吴子健终究心虚,就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无力地辩解称,自己也是为了能够顺利将这支土匪武装收编过来、才答应做中间人的。
“这种祸害民间百姓的土匪,咱们八路军收编过来干什么?让他们败坏徐旅关门山支队的名声吗!?”刘恕不依不饶地呵斥着:“你身为支队长、党员,还帮着土匪做中间人,还想从所谓的赎金里捞上一笔!你的党性原则哪里去了?这件事的内情,要是让国民党晋军知道了,八路军徐旅支队的脸还往哪里搁?!”
吴子健的一张脸虽还搁得住,但表情已经颇为狼狈——现在他越来越后悔趟了黑石崖匪帮的这趟浑水了。在刘恕面前,他也是第一次显得如此心虚理亏。
最终,支队政委一锤定音,要求吴子健立即派人将所谓的赎金全数退还给黑石崖匪帮,由对方自行派人去与晋军独12旅谈判,徐旅关门山支队严禁在其中再做任何插手,违者严惩不贷!
万般无奈之下,吴子健只得顺水推舟给予同意,并立即安排人、将这个烫手山芋重新扔给了二营营长魏鑫。
“还有,让魏营长给土匪们带个话——八路军徐旅支队对他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奉劝该匪帮尽早解散,否则,八路军迟早将他们彻底剿灭、永绝后患!”政委作完了最后的总结,气咻咻地坐到了桌子前。
骑兵连长夏连山已经领受命令、一溜烟地跑掉了,刘恕望了望桌子对面的吴子健——这家伙今天态度出奇地配合顺从,真是罕见——就举起了手中的茶叶盒问道:“老吴,梨花浦的郭乡绅不留在村里搞土改、跑到西坪来做什么?就为了送茶叶?”
这个话题终于让一直陷于尴尬的八路军支队长表情自然了起来,他理了理思路,就讲起了发生在郭乡绅亲属身上的高庙村惨案。
刘恕起初还将视线驻留在茶叶盒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听着听着,他的神情不禁凝重起来,抬头盯着滔滔不绝的吴子健,眼睛也越瞪越圆:这的确是一桩骇人听闻的灭村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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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土匪做的?高庙村那一带有没有像黑石崖匪帮那样的匪患?或者,就是黑石崖的匪帮流窜到同同蒲路以西去做的案?他们不是刚刚在麦村祸害过百姓吗?”
针对政委的种种质疑,支队长耐心地作了一一解答和研判,终于让对方同意了排除匪患作案的可能性。
“我已经派了几名敌工队的人,亲临高庙村现场去侦察,看看能不能摸到有用的线索。此事关乎抗战国军的声誉,绝不容日伪政权肆意转嫁抹黑!”吴子健不无愤慨地说着。
听支队长提到了敌工队,刘恕内心不禁一动:“我离开根据地期间,你把敌工队的正副两个队长都派去了文城建地下情报站,还带走了大批的金条和银元做经费!现在那边究竟有什么进展?你让国民党军官出身的肖俊平掌管着那么多的钱财,能靠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