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怀北轻声地开口,梅挚回过神来,眉头紧锁咬了咬牙拿起令牌。
梅鹤卿闭上眼,心里无波无澜,浮世中沉浮,他只是波涛大海中的一条小鱼,漫天繁星中的一粒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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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则死矣,无来路无归处。
木制令牌掷地,台下不少人看去,连同主战派的很多人今日都来了。
说不上来是看笑话的还是真的为正义来审判。
“杀了他!”
“真该死。”
“这样的人就该沦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谩骂声被雨洗过,还是那么尖锐刺耳,反而更清晰了。
“午时三刻已到。”
梅挚闭了闭眼,连同梅怀北,他转过身去。
“行刑。”
犯人身后的斩条被拔出来,刽子手里的大刀似乎还残留着杀上一个人的血腥。
大家都定定的看着台上,许庶握着董温惠的手安慰着怀里的人。
“乖,别看了。”
董温惠善良心软,在她心里梅鹤卿是救她丈夫的人,那就是她一辈子的恩人。
刽子手扬起刀来,许庶的手放到董温惠眼睛上遮挡着,他自己亦垂下眼帘。
梅鹤卿看着许庶和董温惠,似双燕般叫他无限心生羡艳,救了许庶或许这是他办的最满意的一个案子。
他想到当初许庶在狱中,想写的那封放妻书,那时候他怎么想的?
若是董淑慎是他的妻子,他到死也要她还是他的妻子。
他自私,他无赖,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过,所以才拼命的想留住哪怕一点点。
如今,他却只是庆幸。
慎儿走了。
刀举起来的时候,往下滴着水,梅鹤卿想,还没死过,死是什么感觉?
按照他师父所言,人死是听觉最后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道女声穿破雨帘,坚定有力。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