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化皇帝佯怒:“哦?我师莫不是消遣朕与百官。”
周稷山略一抚须,毫不在意,笑道:“非是消遣陛下,宫中失却此宝,却有一法可重造,我曾占验,当在九年后重现于世。”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天赐之宝,人力也能重造?
可听到后头九年一说,又都抱之轻蔑。
九年,他娘的义王早打进京城了!
太化皇帝这回是真有了点怒气,面色微冷,看着周稷山上扬的嘴角,哼声道:“我师真拿朕寻开心不是,且不说如何重造,那江州反贼势头正盛,等个九年,怕江山早已易主,恐国师早为枯骨矣!”
周稷山却一扫浮尘,昂首致礼:“陛下宽心,老道自有手段,调候他九年时间,届时宝物一现,灾自过矣。”
“当真?”
“如有不实,我之残躯,当受千万剜肉之苦!我之宗派,陛下大可禁绝!”
太化皇帝哈哈大笑:“我师言重。昔年你同普元禅师同施法力,助我朝平叛,早有验证。我自然信你。九年时光,你这神仙一般的人物,想必不在话下。只是这宝物乃天赐之宝,人力怎能重造?还望我师不吝赐教。”
周稷山颔首:“宝乃天赐,常人自无法使之现世,需天授之人方可有此造化,此人早已现身朝中,只是陛下不认得。”
“哦,朝中还有这等能人?”
“呵呵,不是别人,乃当年追回谷壁,炼魔司之校尉,张缘洞。”
百官神色不一,面带惊异者有之,面带不屑者有之,面带讥笑者更是大有人在。
叵耐一介炼魔司校尉,有何能耐,能做天授之人,怕不是急病乱投医,活活唬杀人罢!
“哦,原来是他,他有这般能耐?”
“陛下,他乃天敕真人,身有仙箓,如今按时而发,身入洞天修行,正合仙道,重现天符,务必此人!”
周稷山一字一字说的无比认真,即使面对高坐龙椅的皇帝目光死死注视,他面色不改,显得极有分量。
太化皇帝到底是个能处事的天子,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来,沉声且慢,问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周稷山伸出手指,指向北方:“他如今仙道未成,不可强动,陛下只需留意,切莫走了风讯,不然此事难成,造化成缺。”
言罢,又看了看身边众人,朝皇帝躬身一礼,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吗,缓缓退出大殿,身后人声已然嘈杂,就像殿外的细密骤雨,粘腻烦人。
他走出殿外,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似是天地灵感。
一道惊雷透过天幕,蜿蜒千里,势象劈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啊。”
就在周稷山走后,颜禄庆冷不丁在一旁来了一句:“方外之人,果不知礼节,朝会之事,岂能儿戏,怎么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可惜他这话没有被太化皇帝听进耳中,只因那一道雷起,这皇帝心中便响起四个字,如同黄钟大吕,经久不绝。
“辽东,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