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微笑着伸手轻轻抚摸霍云川的脸庞，她虽然看起来十分虚弱，可神情却是快乐的：“你怎么又哭了？”

“没忍住”，霍云川无奈地合上眼又睁开，睫毛上还粘着泪，看起来很是委屈。

“要哭回去再哭吧”，白瑜笑着拍了拍霍云川的脸，“我累了，要回去歇着了。”

她说着慢慢闭上了眼，虽然现在已经知道这只是个梦境并非现实，可霍云川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难以自持的悲伤。

白瑜用最后的力气在手掌中的入梦咒上点了点，按照蓝瑶教她的办法，她选择回到现实。

眼看着白瑜的身躯在怀中慢慢消失，方才内心积蓄的悲伤被无限放大，霍云川对自己说，该醒来了，这个梦该结束了。

可回忆起梦境里那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岁月，他还是忍不住要想，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呢？

手中的断水剑瞬间爆发出明亮又耀眼的光，瞬间将他和身边的全部梦境一起吞没。

霍云川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以为他会看到白瑜的脸，他们还在执念司的那间书铺里，也许还有蓝瑶和赤瑕吵吵闹闹，以前总觉得他们吵得耳朵都疼，可真到听不到的时候，他忽然开始怀念了。

身边却没有期待听到的那些声音，只能听到湖水被风吹动的温柔声响，霍云川看到湖边大片茂盛的树林，他就站在湖边，看着面前那些被风吹向远方彼岸的花灯。

“你不该这样的，灵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沉稳硬朗的男声，霍云川转过头，见到黑袍肃杀的男人立在自己身后，他看起来很眼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霍云川没有说话，他下意识判断这里也并非是真实的世界，难道梦境还没有结束吗？

他似乎进入了新的梦境。

黑袍男人没有察觉到任何关于霍云川身份的异样，霍云川向来对情绪控制极好，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他抿着唇端详对方，目光平静地望过去。

黑袍男人以为他不愿意接受，便又接着说：“这是九重天筑命石上降下的神谕，是不可能错的。”

“神又如何？”

霍云川向来不轻信这些，他只相信手中的剑和身边的伙伴，“若命由天定，又何必让我们这般活着？”

“你怎能如此说”，黑袍男人搭上了霍云川的肩膀，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我们身份天生尊贵，便是命由天定。”

霍云川垂下眼，不着痕迹退开一步摆脱开黑袍男子的手：“别这么说，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