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袖中的手在颤抖,一个人站在马车跟前也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臣妾当年不顾父兄反对,执意嫁与陛下,期间不曾有任何僭越之事,陛下为何今日要纵容这个贱妇羞辱臣妾?”
她今日本是盛装出席,如今想装的一副柔弱之态,可惜脸上的妆面化的甚是娇艳,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没觉得她怎样可怜,倒是配合上扬的眼线有几分质问的语气。
再加上她往常也是趾高气扬的形象,她这一番求情非但没有好效果,反而让余钧的眉头皱了皱。
当年他本就是实打实的太子人选,因为卢音疯狂的迷恋他,他的名声被拖累了不少就罢了,她竟然还好意思提她的父兄?
他登基前没见过他们提供了多少助力,登基后他们倒是一个个仗着从龙之功僭越的事情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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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此,他的话更是冰冷,“朕已决意娶知知为妻,卢妃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实为不堪。就罚你亲自跪伏,伺候娜仁公主下马车吧。”
帝王的话一出,钟勇立刻就挥手召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将卢音按在马车跟前,让她背对着,将最为平整的压下充作脚蹬凳。
余钧先行下了马车,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用卢音的脊背当做脚凳,直接跳到卢音的身旁,然后转身去扶颜安知下马车。
颜安知嘴角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弧度,她一身素衣,飘飘玉带迎风吹着,更显窈窕腰身。
她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素雅的像是凡世中用青山幽水浇灌栽培的绿色水仙花。
不染凡间事,不似凡间容。
单是她站在风里把头微微垂下的样子,就写满了风情万种。
稍远处的后妃们如临大敌,看着她的模样,又看看跪在她跟前的卢音,开始考虑未来在宫中的生存之道了。
颜安知不愿让余钧搀扶,还未开口只是秀眉微微一皱,余钧就反应过来,立刻让钟勇顶上。
小公主这才把手虚搭在钟勇的手腕处。
一脚踏上那艳丽光鲜的布匹,先是用足尖点了点试试虚实,然后才踩实了下来。
她身姿轻盈,踏在卢音脊背的时候让人觉得弱柳扶风,几乎下一刻就要跌倒了似的。
颜安知下来的时候稍稍踉跄了一下,站稳了之后才松开虚扶着钟勇的手。
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下就要哭出来的卢音,眼神很是无辜,“多谢贵妃娘娘。”
颜安知懒得见余钧的三宫六院,也不想在这个场合里当众人的活靶子,之所以愿意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不过就是为了折辱卢音罢了。
她不是很傲气吗?她不是最喜欢羞辱别人吗?
那她就偏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余钧站在颜安知身旁,没有理会那些莺莺燕燕的请安和询问,径直带着颜安知去了皇后才能居住的宫殿。
颜安知进了宫后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用了午膳、安安静静的休息,又恢复成了之前在马车上的模样。
余钧不好逼迫她,只是陪着她,看到她安睡下去才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他晓得她一向心高气傲,最是讨厌别人逼迫威胁的。
可是他若是不拿齐山野的性命威胁她,那她怎么可能会留在他身边呢?
只要在他身边,怎样都好……都好
他按了按眉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吩咐了钟勇一句:“卢妃今日受了委屈,朕怕知知介意不好去看她,你代朕送些伤药过去,不能寒了丞相府的心。”
钟勇眼皮是直跳,但耐不住天威,低头称是。
“以后你就跟在娜仁公主身边伺候吧,知知性子拗,不肯与朕有所接触。既然不排斥你,你就伺候她吧。”
“切记将人照顾好。”
余钧说完就走了,只剩钟勇一头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垂了又垂。
卢妃娘娘仗着家世刁蛮任性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她平时只把注意力放在陛下一人身上,身边奴才侍女的待遇她是一点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