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盘着扳指的手一顿,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被宜修的表情弄得七上八下的。
“姐姐那儿还是老样子,倒是年妹妹她……”宜修顿了下才轻声道:“她年轻性子急,又失了孩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爷走得第三天,她就带着人去了望月阁,给齐格格灌了红花。”
胤禛垂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在那儿像个雕塑一样,似是没反应过来宜修话中的意思。
宜修却没等他发问接着道:“这事原也怪妾,爷将府里交给妾管着,妾却对东面有所疏忽,没能及时发现,辜负了爷的信任。”
“这事儿原也不怨你,年氏分明是积怨已深,蓄谋已久。我前脚走了,她后脚就带着害人的药去了望月阁,分明是早有准备。”
胤禛心里清楚,以年氏的个性会做出这种事他也并不十分奇怪。更何况宜修住在西边,东面又住得有福晋,即便如今福晋不管事了,为着尊重她也不好手伸得太长。
何况见宜修只是为难却并不慌乱的神态便能看出,这事并没闹开,做到这一步,胤禛便已经还算满意了。
“齐氏的身子如何了?”到底是替他办事的人,不好叫她真没了下场。
“那红花份量下得极大,只怕以后汤药是不能离口了。”
“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吧,府里也不差她这份药。”
胤禛随口吩咐完便起身离开,一头扎进了前院,忙的不可开交。
只中间抽了个空隙,以年氏仍需休养为借口,将她手里那份管家权收了回来,又委婉地将她关在了来仪堂。
府中诸事自然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宜修头上,这下管理后宅的办公场所就逐渐从花园南面的议事厅改为宜修的持心斋,如此一月众人已经习以为常之后,年氏才终于从王爷那儿得了“已经大安”的令,可以出来走动了,而此时,已经到了农历的新年。
今年十一月太子又被废了,且暂时看皇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不打算再行复立了。在这样一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大家自然得夹起尾巴,看上面人的眼色。
尤其自从之前一废太子,皇帝病倒后,大约留下了些后遗症,老皇帝近些年明显身体大不如前,性子也因此愈发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