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人人都惦记的东西,玉玺上短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就让古往今来天下英雄豪杰争破了头。
裴憬拿起来看过,不过是块玉,他弃之如敝履。
望着华光溢彩的金灿灿皇帝宝座,裴憬尝试着说服自己去争夺,但是伸手一碰,那宝座冰凉无比。
他止步于此多年,纠结蹉跎,到现在也没真正下定决心。
宴倾听他说完这些话,愣在了他怀中,抬头仰视他的时候,心中震荡。
他竟然对皇位不感兴趣??
宴倾心下疑惑。
“那为何不还政于皇帝?”
裴憬笑着把她重新抱进怀中,并未因她所谈之事而生气,反倒欣喜于她如此聪明。
“到这里,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裴家当年被满门抄斩的原因,并非所谓殿前失仪,不过是先帝心情不好,我夫早朝因身体不适,恰好咳嗽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裴家千余条性命便没了。
“啊?”
宴倾下巴都快惊掉了,不会吧,哪有这么离谱的帝王。
裴憬继续道。
“本朝帝王亦是昏聩,毕竟是先帝一手教导出来的,他当年之所以留下我的性命,并非心生怜悯,而是刻意让我尝尽人间苦楚,故意折磨而为之。”
他小小年纪便是那般心性,裴憬便知这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年科举殿试,裴憬几句求饶讨好,皇帝便被哄的圣心大悦,足见是俗人一个,不过是出身高贵了而已。
他的声音融入了山间的风,说起话来带着故事感,这是裴憬第一次对着孙管家之外的交心。
“我入京那几年,正是边境蠢蠢欲动的时候,所以我最开始握在手里的就是兵权,梁家听我号令,不为皇帝随意驱使。”
“几年时间,我上位后掌握大权,他国忌惮,到如今大夏边境已经不可撼动。”
宴倾沉思后,接上了他的话。
“大人只手遮天掌握天下兵马,若非有你如此,敌军铁蹄早已纷沓而来吧?”
此话裴憬不置可否,战争的事情谁说的定呢,或许他们也有些别的考虑因素。
宴倾总算捋清,又挣扎出来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