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头上不合时宜的簪子,太后直接伸手拔了下来。
抬手间便取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一顶偌大凤冠,直直压在了宴倾的发髻上。
宴倾受宠若惊,发冠真正压下来的时候,她瞪着眼睛扶住头,感觉头上好像一下压了块大石头。
顾千尘伸手便去取,无言以对。
“太后娘娘啊……这可是先帝当年亲手学了手艺,大婚之前亲手为你做了一顶冠……”
“啊?”宴倾吓了一大跳,“太后娘娘,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着……”
屋内的命妇已经走出,远远地瞧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用余光看着严胧烟的反应。
严胧烟自然不好干站着,到底是侯府名义上的嫡子……
她缓缓走去,笑得得体。
“太后娘娘呀,按照一贯的仪制,哪怕这女子和千尘真的成亲了,且有了诰命在身,也不好越了规矩戴皇家的凤冠。”
太后手上的动作一下顿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平静地转头看向严胧烟。
“你若真跟哀家论规矩,那哀家也告诉你,你那庶子无功,你也没个能入宫当贵妃的女儿。”
“不过是看在勇毅侯军功的份上给你点薄面,封了个低等的郡夫人!”
“郡主帮你遮掩,哀家可没那么好心,还没入侯府时便大了肚子的东西,放尊贵叫你一声贵妾,实则就是个外室,还敢跟哀家指点规矩?”
门口的太监忽然尖声通报,把严胧烟即将要说的话,全给压了回去。
紧接着,凤驾已至。
宫门大开,一身正红袍子的皇后走来,温婉的语句中有直击人心的力道。
“身处皇宫大内,本宫和太后娘娘都死绝了吗?竟然要你一个外室进门的贱妾,在这儿狺狺狂吠,大言不惭地指点着规矩。”
后面的命妇们不约而同退了些,侧过身去,捂唇偷笑。
虽说大家中也有庶女出身,毕竟这不是能自己选择的东西,但也不至于刻意作贱自己。
侯府过去那点丑事,早年间闹得沸沸扬扬,如今不过是说得厌了,懒得再提起了。
大家谁也没忘了这事呢,说到底,没人瞧得起她。